那位李副總的臉色登時僵了，黑沉著一張老臉，啞口無言。
而楚儷卻在一邊憋著想拍手叫好的衝動！
那些已經落座的老總們，這會兒也全都一頭霧水，不懂季氏這位新上任的負責人到底是何來路，居然囂張地連宋瑾年都不放在眼裏，還是——初來乍到，不知道宋瑾年是什麽人物？
正在氣氛僵持不下時，宋瑾年開口了：“李副總，無所謂，坐哪裏都一樣。”
“這……宋，宋總——”
宋瑾年似笑非笑地，抬步朝裏走去。
安亦茜淡淡瞥了眼，滿是不屑。
原本，宋瑾年是要走到最裏麵一個角落的位置去落座的，可才剛剛邁開腳步，前麵便有人站起身諂媚地道：“宋總，你坐這裏吧。”
宋瑾年落目看去，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吳總。”
被喚作吳總的中年男子已經讓出位置，還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宋瑾年當然不會客氣，微微點頭：“謝謝吳總。”
“不客氣，不客氣！”那位吳總取了自己的東西，很自覺地走到後麵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安亦茜看著這一幕，心裏冷笑連連。
他宋瑾年有多尊貴高傲，她早就見識過了。
隻是，以前那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如今，他人在季氏，卻還這般高高在上，端著架子——安亦茜不懷好意地想，是得滅滅他的威風了。
“宋總今天是來談合作，還是砸場子的？”場麵剛剛緩和，安亦茜的聲音又輕揚傳來。
宋瑾年剛坐好，聞言抬眸，“安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她笑著，“我知道宋總在A市的權勢地位，在座各位老總恐怕都得賣你幾分麵子，不過……國內這套人情往來的規矩，在我麵前向來吃不開，無論宋總多麽有權有勢，做生意還是要公平競爭，在我看來，你先期沒考慮跟我們合作，現在又來湊熱鬧，未免顯得誠意不足。既然缺乏誠意，這合作怕也是談不下來的。”
安亦茜這話明裏暗裏地告訴他，即便是跟季振東通過電話又如何？那不過拿到一張入場券而已，能不能錄取，決定權還在她手中。
宋瑾年漫不經心地勾起一側唇角，微微垂眸，片刻後，又抬起，言之鑿鑿：“我竟然親自來了，自然會讓安總看到宋氏的誠意。”
兩人一來一往，任誰都看出刀光劍影殺機四伏，一時心裏越發困惑——這兩人是不是早就認識？而且，還結有恩怨？
幾招已過，會議正式開始。
安亦茜端坐在主位上，微微斂眉，認真凝神地聽著各家公司老總的發言，時而翻翻文件，時而拿筆記錄著什麽。
彼此互相交談時，她也思路清晰口齒伶俐遊刃有餘，可見，此種場麵絕不是第一次應對。
宋瑾年就坐在離她一個位置的地方，整個會議過程，他發言極少，看起來不像是來談合作，隻是來看看熱鬧湊個數而已。
幽暗漆黑的眼眸毫不掩飾地注視著她，將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反應，哪怕隻是眉心微微動了下，唇瓣輕輕勾了勾，他都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