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寒涼刺骨,她一下車忍不住打了個冷噤,縮了縮脖子整張臉越發往圍巾裏埋。
反正是幹等,她又趁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得知兒子剛剛睡著,母女倆簡短聊了幾句便掛了。
父親那邊,她也有好些日子沒過去探望了,上次他說能出院了,讓她去找療養院,也還沒來得及去辦。
給父親打了電話過去,安誌偉聽到她的聲音,心疼地問:“這麽晚了,還在忙啊?”
“嗯,不過也下班了。”今天發生的事,她不知父親有沒有看到,如果沒看到的話,她也不打算說起。
還有母親回來的事,她想了想,也沒說。
“爸,我這幾天忙,療養院還沒找好,等我過兩天有空了去實地看看,然後就給你辦出院。”
“嗯,年底了公司都忙,我知道。你別擔心,我在這裏住著跟搬去療養院也沒什麽區別,不急的。”
“好。”她話沒說完,手機響起,一看是韓峰的來電,她立刻交代,“爸,我有電話進來,先掛了,您早點休息哈!”
“嗯。”
接了韓峰的電話,她還沒開口,那邊已經問道:“太太,你到了嗎?”
“到了,我已經走到住院部樓下了,你們呢?”安亦茜說著,下意識轉頭四處看了看。
“我們也到了。”
話音剛落,隻見兩輛救護車轉彎朝住院部駛來。
安亦茜退到一邊等著,等救護車停穩。
蕭逸遠一路護送,確保宋瑾年的安全,人還沒下車,他看到廊沿下站著的女人,瞥了眼車床上閉眼假寐的男人,酸酸地道:“你心心念念的人在外麵等著,要不要去跟人說幾句話啊?”
宋瑾年掀了掀眼皮,線條冷硬的下頜微微收緊,沒說話。
他人雖是醒著的,但眸光都有些渙散,因為這一路回來,無論再平穩,畢竟是在車上,少不了顛簸搖晃,渾身都是傷,痛得他如同在煉獄之中,一旁的護士不停地幫他擦著冷汗。
蕭逸遠知道他現在痛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又無力地歎了口氣,道:“你這樣子挺好的,正好讓人家看見了心疼啊!”
左牧在一邊看不下去,低聲道了句:“遠哥,你少說兩句吧。”
蕭逸遠挑眉,笑了,“怎麽,你心疼?有的人……不值得心疼的你懂不懂?”
其實,以宋瑾年的情況,今天是不適合轉院回來的。他都派了和輔的醫生過去守著,有什麽情況在那邊處理也是一樣的,可他非鬧著要轉回來。
其中原因,他雖然沒說,蕭逸遠也是知道的。
回來這裏後,近一些了,他想著人家總會來看他了。
哎——愛一個人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能說什麽?
見推車下來,安亦茜沉著臉色走上前去。
“蕭醫生。”
“茜茜。”蕭逸遠跟她笑了笑,轉身讓了下,方便醫護人員推出宋瑾年。
視線後移,她一眼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
燈光下,他一張臉憔悴灰敗的不像樣子,頭部被層層包紮,但仍有幾個地方沁出血跡來,不知是不是傷口裂開。
宋瑾年原本是醒著的,可這會兒卻緊緊閉著雙眼,一點生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