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兩口之後,他唇角染著笑意,溫柔地問:“除了盧卡斯之外,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喂別人喝湯吧?”
言辭間頗為得意與驕傲,好像這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安亦茜本不想搭理他,可見他越發來勁兒,她忍不住潑冷水:“你威逼利誘得來的,還很光榮?”
“能做你的第一次,當然光榮。”他吞了口湯,不知想到什麽,晦暗的眼眸突然幽深些許,盯著她冷不丁地道,“我還是你第一個男人。”
轟——
安亦茜差點打翻了手裏的瓷碗,白淨的容顏一瞬熱潮翻滾,漂亮的眼眸瞪著他,隱隱咬牙。
“怎麽,我說錯了?”宋瑾年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她害羞臉紅的樣子,雖然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可她這個反應依然青澀純潔,讓人一眼看著就忍不住心動憐惜,隻想對她做點什麽。
可惜,一身傷痛,不能動彈。
“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我陪了你兩個小時,早就該走了。”她是真得生氣,覺得這個男人太不要臉了,已經無法找到貼切的詞語來形容他。
放著尋常夫妻,這種話說出來無疑是情趣,可他們並不是正常恩愛的夫妻,所以她聽到這些隻覺得諷刺,隻覺得憤怒!
宋瑾年心情好,也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見她不悅地沉著眉眼,他立刻又收斂了些。
很快,半碗湯又喝完。
她把湯匙放進碗裏,瓷碗遞到床頭櫃上放著,而後收回視線看向病床上狀似滿足的男人,淡淡冷冷地問:“你剛才說,我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就可以讓我離開了,你說吧,什麽要求。”
宋瑾年的確很滿足,所以慣常冷峻冷厲的臉色今天也格外溫潤,看著越發迷人俊美,見女人一秒都不願多呆,他竟也沒有生氣,隻是用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盯著她,好想要把接下來幾天看不到的份全都提前給看了。
安亦茜默默地等了幾秒,見他不開口,可那兩道不容忽視的視線又一直落在自己臉上,終於又按捺不住:“你看著我幹什麽?”
果然,男人四平八穩地道:“接下來幾天看不到,我今天多看看你不行麽?”
“……”她真的不知,這人何時把情話學會了。
又過了幾秒,大概是覺得繼續這樣看下去,女人可能要惱羞成怒了,他才淡淡移開視線,看向床頭櫃:“我要喝水。”
“……”安亦茜二話不說,轉身給他倒水,遞過來。
宋瑾年眼巴巴地瞅著她,沒說話,但那眼神明顯在說——怎麽,你還指望我自己坐起來喝?
她暗暗咬牙,強忍著將一杯水兜頭潑過去的衝動,又傾身向前,把水杯喂到他嘴邊。
男人舒服地躺著,由她喂水。
直到一杯水喝去大半,他示意不喝了,安亦茜才把水杯放回。
“水流進脖子裏了……”男人的聲音又響起。
她心裏默念著隱忍隱忍再隱忍,抽了紙巾過來,幫他擦嘴,擦脖子。
當然,動作不怎麽溫柔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