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蕭逸遠身形一僵，轉過身來，俊逸的臉龐帶著明顯的疲倦，眉心緊緊皺起。
歐陽青低了低頭，歎息，“晚飯那會兒，她來醫院，本想見你一麵跟你說聲，可你在手術，她趕著去機場，等不及，便找到我說了這個情況。”
歐陽青解釋著，蕭逸遠後知後覺地消化了這個消息，酸澀幹癢的眼眸合起，微微吸了口氣，等睜開眼眸時低頭看向手機。
微信上，的確有她留的消息，內容很簡短。
【爺爺病發，情況危急，我先回去，你若能晚幾天趕來最好，如果不能，就等我回來。】
還有一條。
【我一定會回來的。】
手指微微抖動，他覺得呼吸都被扼住。
這女人，毫無預兆地，突然回國了？
歐陽青看著他的臉色，知道他看了微信，當即走上前，在他肩頭沉重地拍了拍，“別擔心，她說過一定會回來的。”
“誰擔心了。”蕭逸遠暗暗吸了口氣穩定下來，不冷不熱地甩了句，轉眸瞥他一眼，“你專門等著，就是跟我說這個？”
“那不然？大半夜的我不睡覺，你還真以為我來陪你聊天的？”
“走了。”
既然沒事，蕭逸遠也不停留，轉身便走。
“嘁，心裏難受死了吧，麵上還裝！”歐陽青歎息了聲，跟著他出門。
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歐陽醫生心裏越發不安，又揚聲喊道：“你要是難受，跟我說說唄，我又不會笑話你！”
回應他的，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哎……”歐陽青搖了搖頭，回值班室睡覺。
*
寒冬臘月，夜半淩晨，外麵溫度直逼零下。
蕭逸遠坐上車，車裏也跟地窖一般冰冷，正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手機拿出，又盯著那兩條信息看了看，疲憊的身體軟軟靠在座椅上，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良久，他才重新打起精神，手指觸摸著冰冷的屏幕，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艱難打出幾個字：“好，知道了，有什麽事就跟我說，不要一個人硬撐著。”
這個時間，她可能還在飛機上，自然不可能回複。
蕭逸遠放下手機，又安靜地坐了會兒，腦海裏回想的都是兩人相處的一幕幕。
難怪進手術室前，心裏莫名惶恐不安，原來還是有事發生。
她這麽突然地回去，希望情況隻是如她所說這般，是老爺子病倒，而不要再節外生枝。
原本，她離開了，他理應回自己的住處才對，可不知不覺間，他又把車開到了她家地庫。
刷指紋進了家門，看著空空蕩蕩冰冰冷冷的大平層，蕭逸遠心裏的悲涼又加重了幾分。
偌大床鋪，隻有他一人躺著，這種寂寥和孤單，遠勝過他曾經獨身一人時。
原來，愛就是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存在，跟你說笑，陪你睡覺，她在時，心就安定，她不在，心便惶恐。
翻身，把她的枕頭擁進懷裏，鼻端輕嗅，熟悉的淡香竄進肺腑，那顆搖搖擺擺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下，淺眠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