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方靈見她這副模樣，下意識喊了句，想安慰什麽，卻又無法開口。
季醫生今天走了，她情緒失態肯定與這有關。
可就算是人沒走，又有什麽意義？見麵不是更徒增傷感麽？
“沒事……”韋樂吐完清醒了些，笑著看她一眼，反過來安慰，“我沒事，你別擔心……唔，差點又把你的車弄髒——”
被季易城發好人卡的那天晚上，她在KTV包房喝得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把方靈的車吐髒了，今天還好，她理智尚存，來得及打開車門。
方靈見她清醒了一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又轉而回到車上。
韋樂也關上了車門，軟軟無力地靠在車座上。
“樂樂，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你。”再次啟動車子時，方靈意味深長地道了句。
韋樂悄悄抹去了眼角滑下的淚，淡聲道：“我還是那個我啊……沒變。”
方靈無聲地笑了笑。
“靈靈……”
“嗯？”
“你說……他倆會在一起嗎？”
方靈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眼神對上，她看著好友巴巴可憐的模樣，鼻頭一酸，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明白韋樂問這話的意思。
心情肯定複雜的無法描述吧？
既希望他們在一起，又不想他們在一起，他們在一起，以後大家見麵該如何相處？他們不在一起，那她是不是還有機會，要不要繼續爭取？
方靈沒有回答，韋樂又自己笑了笑，轉頭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我有過惡毒的心思，希望他們不在一起……可我也知道，即便茜茜不答應，邁克爾也不可能看上我……”
“你知道麽，連我親媽都說，我配不上人家……”
聽著她自嘲自憐的口氣，方靈胸口一痛，連忙喝道：“樂樂！你別這麽說，什麽配不配得上，都是凡夫俗子，誰又比誰高貴啊！”
“你這話騙三歲小孩呢……人家堂堂季家，當然高貴，我算什麽，家裏有點小錢而已，還是個家庭不健全的可憐蟲——”
方靈沒說話，但心裏止不住疼痛憐憫。
樂樂一向開朗大方，陽光積極，幾人相識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她像個大姐大一樣，在她們三人中起主心骨的作用。
可這一次失敗的暗戀，將她打擊的一蹶不振，竟這般自卑怯懦起來。
“靈靈……其實，我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善解人意，寬容大度……我恨，恨他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茜茜……可我再恨，隻要看到他，我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想多看他兩眼……我有時候恨，有時候又慶幸，我是不是很神經，我慶幸……他喜歡的是茜茜啊，如果他們在一起了，那以後……我也總還有機會再看到他的，隻要能看到他，我就高興，就滿足……可是，看到他，也就看到他們幸福恩愛在一起的樣子……”
“樂樂……”
“是不是很矛盾？很卑微？我也沒想到……我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樣的地步……”
方靈不知該怎麽勸，索性由著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三人之間，終究還是有裂痕了，所謂的友情，也隻能維持表麵祥和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