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夏是西晉東邊的一個強國,與蘄州接壤。
多年來,慕容徹一直堅守蘄州,抵抗外敵入侵,為西晉設下一道堅固的屏障,這才維持了十幾年短暫的和平。但即便如此,多年來兩國邊境大大小小的爭端仍舊不斷。
如今,慕容徹揮軍南下,一舉攻下皇城,登基為帝。蘄州的兵力暫時空虛,便給了東夏可乘之機,大舉進犯。
“朕決定禦駕親征。”
正和殿內,慕容徹坐在禦座上,淡淡說出自己思索幾日的決定。
諸葛玄眉頭深皺,勸道:“如今上京局勢未定,人心各異,燕王態度未明,安王一直在招兵買馬,蔡相老謀深算,如牆頭草般,皇上實在不宜離京啊!”
“先生說的這些,朕也都仔細想過。燕王雖態度不明,但世子和明月郡主尚在京中為質,他不敢輕舉妄動。安王雖然一直在招兵買馬,但他年輕氣盛行事衝動,成不了大器,沒人會真心輔佐他。隻有這蔡相麻煩些。”
諸葛玄道:“燕王和安王,無論蔡相跟哪一方勢力勾結上,都會動蕩朝綱啊!”
慕容徹點點頭,道:“所以,這次出征,朕決定帶蔡明去。若說蔡相有什麽致命弱點的話,就是他就隻有蔡明這一條血脈。何況,他如今已位極人臣,不可能再高一步了,他想要的不過是讓他的女兒登上後位,將來誕下皇子繼承大統。”
諸葛玄沒有說話,後宮乃帝王內院之事,他不便多言。
“蔡妃雖然跋扈,份位又高,但後宮好歹還有個蕭太後坐鎮,不會亂到哪裏去。為了以防萬一,朕這次出征,就將國事拜托給先生了。”
慕容徹從禦座上起身,走下玉階,對著諸葛玄深深一揖。
諸葛玄深深一歎,受了慕容徹的禮,拱手回禮道:“既然皇上這般信任老臣,老臣定當不負所托!”
第二日,宮中傳出聖旨,皇帝禦駕親征東夏,朝政交由國師監國。
出征那日,青離想去為慕容徹送行,卻被蕭太後狠狠訓斥了一頓。最後,青離還是去了,隻不過扮作宮女的樣子混在人群裏。
青離遠遠的看著他。
他穿了一件玄色盔甲,騎在一匹通體火紅的駿馬上,玄色的盔甲在日頭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就如同他本人般,像是從傳說中走出的戰神,光芒萬丈。
“皇上,吉時已到,該出發了!”
慕容徹坐在馬上,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沒有見到希望中的麵孔,心頭微微失望,命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出發!”
慕容徹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整裝待發的軍隊如同盤踞的巨龍,開始慢慢前行。
街道的兩旁,擁擠著大量的百姓夾道相送,青離就混在人群中,跟著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送到上京城外,才停了下來。
“公主,回宮吧,時辰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宮,等到時候宮門鎖了就回不去了!”翠濃勸道。
青離踮著腳朝遠方眺望著,她也不知自己心中的離愁從何而來,但看著他遠遠離去,心裏卻浮起莫名的失落。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隊伍再也看不見,青離才低下頭,淡淡道:“回宮吧。”
壽康宮。
蕭太後麵無表情的坐在正殿,看著深夜才回宮的青離,問:“九兒,這麽晚回宮,去了哪裏?”
“我,我找明月郡主玩去了……”青離低著頭,支支吾吾。
“混賬!”蕭太後猛的一拍桌子,麵色鐵青,“你還學會說謊了?母後派人去宮門口問過了,你今天一大早就扮作宮女混出了宮!母後說過,不準你去送行,你有沒有把母後的話放在心上!?”
青離委屈地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蕭太後滿腔怒火,冷冷道:“自己去佛堂跪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起來!”
“我又沒做錯什麽,皇叔出征,所有人都去送行了,為什麽我不能去?”青離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委屈的不行。
蕭太後一噎,繼而怒道:“去佛堂跪著去!”
青離在冰冷的佛堂跪了一夜,心裏委屈的跟什麽似的,母後以前從沒對自己這麽嚴厲過。
第二天,她就發了高燒。
明月郡主來看她時,她的燒基本已經退了。
“看你平時上躥下跳的,跟隻皮猴似的,怎麽一下子就病了?”明月郡主幸災樂禍道。
“你才皮猴呢!這麽冷的天,你去跪一夜佛堂試試?”青離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