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剛才那,那,小,小黃魚是哪來的啊?”,從萃華金店走出來,喬有福才敢開口詢問。
之前在店裡麵,他都不敢說話。
他長這樣子,又沒文化,怕說錯什麼話了,給侄女丟人。
要不是人生地不熟的,怕侄女被欺負,他都不會進店,就在門口等著了。
喬江心也不瞞大伯,“之前還沒分家的時候,從爺床底下掏出來的。”
喬有福一愣,眼裡閃過一抹傷痛。
喬江心抓住機會趕緊洗腦,“剛你也看到了,這一條小黃魚1300多,爺不是沒有,隻是不想花你身上而已。
什麼東西都是相互的,爺不止你一個兒子,這麼多年你和我爸該做的都做了。
就算以後我爺後悔了,想要跟你扯那啥狗屁父子情深了,你也一定要記得,愛人先愛己.....”
喬有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轉移話題,“江心,接下來,我們去哪?”
“去縣城中醫院,帶你看病去,這都拖多少年了,現在有錢了,趕緊看看去。”
喬有福心裡湧出一股複雜情緒,狠狠地點了下頭,“哎!”
叔侄倆一路問路,找到了縣中醫院。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大樓,以及路邊停著的自行車、轎車,喬有福心裡一陣膽怯。
這地方,是他這種鄉下農民能來的地嗎?
低頭看看腳上那雙露出大拇指的破鞋,以及短了一節打滿補丁的褲腿,再看看人家的小皮鞋,合身的單位工作服。
喬有福乾巴巴的朝著侄女道,“江心,這,這會不會很貴啊?
要是,要是太貴的話,大伯忍忍也沒事,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讀書嗎,這錢咱得省著點,可不能胡亂花了。
明年你媽也要生了,家裡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喬江心拉著大伯往裡麵走,“走吧,要不了多少錢。”
上輩子,大伯頭上的癩子就是到這裡找了一個老中醫控製住的,並沒有花多少錢。
喬有福跟在喬江心身後,坐在走廊排著隊。
等到他的時候,喬江心陪著他走進去。
一位頭發斑白,帶著老花鏡的醫生仔細的的檢查著喬有福頭上的腫包膿包。
“多久了啊?”
喬有福局促的不行,結結巴巴道,“醫生,二十多年了。”
“平日裡又疼又癢吧?”
“對,癢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把皮扒了,撓出血都停不下,疼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拿頭去撞牆。”,喬有福見醫生沒有嫌棄他,語氣也自然多了。
“哎,這可不好受,其實也不是啥大問題,咋不早來看看呢,你看著頭頂大半的地方都永久性脫發了。”
說話間,醫生看了一眼喬有福身上的穿著,嘴裡不少還沒說出來的話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