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在空中投射出的影像,讓滿座長老儘皆變色。
顧念恒廣袖一振,負手立於殿前,衣袂無風自動。他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已有定計——割讓部分靈脈,不過是拋磚引玉之計。
"懸劍山得此靈脈,必會得寸進尺。"他唇角微揚,"清虛門與金剛宗,便是下一塊肥肉。"
金剛宗那群體修向來剛烈,豈會俯首?屆時幾派相爭,玄霄宗正好坐觀虎鬥。隻是......
想到留影玉簡中清虛門長老的身影,顧念恒眼中寒芒乍現。
這老狐狸竟暗中與懸劍山勾結,倒是靜觀其變了。
……
玩家三人組駐足玄霄宗山門前,舉目望去,隻見千級白玉階梯蜿蜒而上,直入雲霄。
階梯兩側青鬆挺拔,枝乾間纏繞著縷縷靈霧,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金輝。
石階上人流如織,有身著各色服飾的求道者拾級而上。
他們或三五成群低聲交談,或獨自一人默然前行。
山風拂過,帶來陣陣鬆濤與隱約的鐘鳴。
遠處峰頂,幾座飛簷翹角的宮殿在雲海中若隱若現。
偶有仙鶴掠過,留下一串清唳。山腰間,一道瀑布如銀練垂落,水汽蒸騰間折射出七彩光暈。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草木清氣,讓人不覺心神寧靜。
山門處"玄霄宗"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一股震懾心魄的威嚴。
"三位道友也是來參加玄霄宗入門考核的?"
一位身著粗布長衫的書生拱手作揖,他背著一個竹編書箱,額間還沾著趕路時的細汗。
【不吃花菜】警惕地打量對方:"正是,有何指教?"
書生露出靦腆的笑容,從書箱中取出一卷泛黃的地圖:
"在下青溪鎮趙明遠,獨行至此。方才在山腳茶肆聽聞,這次考核需四人組隊方能進入試煉穀。若不嫌棄,可否讓在下與諸位同行?"
他說著展開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玄霄宗周邊的地形與靈脈走向。
?
觸發任務了?
幾人皆是麵露驚訝。
"有這位仁兄帶路,自是再好不過的。"【不吃花菜】咧嘴笑道,順手接過書生遞來的地圖仔細端詳。
幾人沿著白玉階梯緩步而上,石階上斑駁的苔痕記錄著歲月的痕跡。
書生趙明遠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苦笑道:"說來慚愧...這入門考核,在下已參加了五載春秋。"
他摩挲著腰間一塊磨損嚴重的身份木牌,聲音漸低:"年年落榜,連守山門的道童都認得我了。上月鎮上的張半仙給我算了一卦..."
書生突然停下腳步,望著雲霧繚繞的山頂:"說我命格凡俗,強求仙道恐折壽元。"
一陣山風掠過,吹亂了他束發的布帶,
"這次若再不中...便回去繼承父親的豆腐坊了。"
【不吃花菜】注意到書生說這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在粗糙的竹簡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指痕。
聽到書生這番話,【不吃花菜】心頭驀地一顫。
三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夜仿佛又在眼前浮現——昏黃的台燈下,父親默默將存折推到他麵前,那上麵是他們家最後的積蓄。
母親在廚房裡壓抑的抽泣聲,至今仍會在午夜夢回時縈繞耳畔。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前那枚早已褪色的校徽。那段拚儘全力的歲月,那些挑燈夜讀的身影,最終化作錄取通知書上燙金的校名。
此刻書生眼中的執著,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這樣想著,他的眼眶不由劃過一絲熱淚——這遊戲塑造得還挺真實。
不過也就感動了一下……這裡畢竟是遊戲……
【小馬可可粉】撇了撇嘴:"你這經曆可真夠慘的。"
趙明遠聞言卻不惱,反而釋然一笑:
"世間凡人如恒河沙數,若人人皆可成仙..."
他仰頭望向雲霧深處的山門:
"那這登仙之路,又與市井街巷有何分彆?"
而【X】隻是淡淡一笑:“濾鏡罷了,可能等你擁有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就會對這些東西怯魅了。”
“什麼捋鏡,什麼雀妹?難道是妖魔?”趙明遠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後,他又想到雀妹……難道是這位仁兄的未婚妻?
隨後他聯想萬千,最終又聯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阿念,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等我拜入山門,我就娶你回家!
【X】不由尷尬扶住額頭:“不該說這些的,說了這些npc也聽不懂。”
【小馬可可粉】:“對了,這位仁兄,你既然前幾次經曆過試煉,那能不能告訴我們試煉內容?”
趙明遠輕撫腰間那枚磨得發亮的舊考牌,目光悠遠:"玄霄宗的考核年年革新,劍試、丹試、陣試輪換交替。"
他指尖摩挲著牌麵上斑駁的刻痕,
"去年考的是《黃庭經》默誦,前年卻是登雲梯測靈根..."
山風卷起他洗得發白的衣袂,
"若考題固定,豈不成了死記硬背的科舉?"
他忽然轉頭,眼中映著天光,
"仙緣二字,本就在於那不可知的機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