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輕點石案,築基大圓滿的靈壓驚起滿地鬆針。
顧念恒笑著將酒壺推過去:"溫長老莫惱,當年咱們偷烤的銀鱗魚..."
話音未落,池孤白突然捏碎冰玉盞:"說好不提那茬!"
碎玉映著三人倏然爆發的笑聲,驚飛梅枝上打盹的靈雀。
夜風掠過涼亭簷角,將池孤白指間酒氣攪得更濃。他猛然攥碎掌中青瓷酒壺,琥珀酒液濺在石桌上,映著月色碎成點點寒星。
"你瘋了不成!"他霍然起身,玄色袍袖帶翻酒盞,"北境三脈乃清虛門百年根基,你竟說割就割?"
溫清魚廣袖輕拂,掃去案上酒漬:"是我用溯影石將欒長老密會懸劍山的影像傳予念恒師兄。"
她冷然開口,鬢邊流蘇隨動作輕顫,
"如今門中派係傾軋,若不借外力破局......"
"正是要借外力。"顧念恒指尖蘸著酒液,在石麵勾出三道交錯的弧線,"懸劍山欲吞三脈,必會野心膨脹,朝金剛宗要地…"
酒痕陡然收束成四角,"待二家為爭食撕破臉時,我們便作那執棋人。"
池孤白盯著月光下泛著冷光的酒漬圖紋,瞳孔微縮:"你是說...讓他們互相牽製?"
"正是拋骨引獠,禍水動引之策。"顧念恒抬眸輕笑,酒痕在他指下蜿蜒如盤踞的蛟龍,"割地非真割,而是往狼群裡拋帶血的鮮肉。"
……
玄霄宗,
千階玉梯之上
玩家三人組同趙明遠正賣力爬著樓梯。
趙明遠負著青竹藥簍拾級而上,汗透葛衣的脊背卻挺得筆直。
而【小馬可可粉】跟【不吃花菜】則是抱怨:“這梯子也是太累了……”
【X】則是一言不發。
他望著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千丈天階,語帶金石之音:"仙緣之道,本為煉心。心誌不堅者,怎堪受九霄罡風?"
山風掠過他鬢角凝結的鹽霜,卻吹不散字句間的千鈞之力,"若連這一千三百六十道登天階都踏不過,又如何..."
他抬手抹去眉間汗珠,目光卻如寒潭映月般清亮,"...叩問長生大道?"
“這兄弟道心還很堅定啊!”【不吃花菜】讚歎。
“隻是……”時運不濟罷了……”
說完,【不吃花菜】扭頭看去,目光先掠過盤山而上的巍峨天梯——那白玉階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宛若銀蛇,轉而望向斷雲崖畔攢動的人潮。
山風掠過耳畔,捎來零碎私語,那些玄衣修士們正圍作三圈,時而指點石壁時而低聲議論著什麼,袍角暗紋在暮色中泛著神秘微光。
【不吃花菜】仰首望去,兩道玄鐵索如蛟龍脊骨淩空橫貫雙峰,懸吊的檀木方廂垂著銅鈴,正隨山風在暮色中微微搖晃,恰似浮於雲海之上的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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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索道啊!”【不吃花菜】幾乎脫口而出,推了推身旁【X】,“老二,你快看,那是索道啊!”
【X】故作淡定:“確實是索道。”
【小馬可可粉】:“可可粉要坐索道,不要爬這梯子了,太累了!”
就在這時,他們背後忽然轉出個搖折扇的錦衣青年,細眉斜挑,帶著些許嘲諷意味:
“呦!這不是鎮口賣豆腐的趙明遠嗎?都來了多少年了,還來?”
“沒聽到半仙說你不配修仙嗎?”
【不吃花菜】趙明遠指節泛白又頹然鬆開,山風掠過他枯葉般牽起的嘴角:“總要……再試一次的。”
崖邊雲氣漫過粗布袖口,裹著尾音墜入深穀。
“哦……還有……坐不起登雲梯,就彆說爬階梯是什麼考驗恒心的事情。”錦衣青年愈發得寸進尺:“騙騙自己就得了,看你那窮酸樣……”
他如此說著,甚至捏住了鼻子:“豆腐味真重!”
趙明遠自是羞愧難當,微微垂下腦袋,嘴唇顫抖,最後就崩出兩個字:“有嗎?”
【不吃花菜】顯然看不下去了,擼起袖子就要錘麵前青年。
【X】則是微微搖頭:“這很有可能是npc任務,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小馬可可粉】:“那他們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呦!這幾個是你朋友……”錦衣青年掃視麵前三人樸素的穿著,斷定對方也同趙明遠一般為寒門子弟,不由白了一眼:
“同趙明遠一樣,都是窮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