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打量了一眼,宋侍郎倒是沒什麼異常。
她攏住裙擺,在一邊坐下,試探著問:“爹究竟何事如此高興,莫非雪豔出嫁之日,已經定下了?”
宋侍郎拿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心情大好的說道:“還沒有,卻也快了,北昭的使臣很快就會入京,會與和親公主一起離開。”
他咂了咂嘴,臉上難掩興奮。
“皇上今早還誇讚了我,想來離高升之日,已經不遠了。”
宋槐序又問:“那我的婚事……皇上可有說什麼?”
宋侍郎捏著酒杯道:“又不是娶正妃,皇上是不會管的。”
他瞧了宋槐序一眼,又說:“你也要長點心,真到景王娶妃的那一天,你也不能讓彆人壓在頭上,得學會討男人歡心,明日我便叫兩個姑娘過來,好好教教你們姐妹,男女之間如何相處,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薑雪豔的臉頓時紅了,她多次偷聽牆角,也看過那種小書,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惜陸華年有賊心沒賊膽,若不然她也能體會一下個中的滋味。
宋槐序卻是一陣反胃,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該說的話嗎,當真惡心得很。
宋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是嫁女兒,又不是把女兒送到勾欄院,學那些做什麼,莫要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帶到府中丟人現眼。”
沈明珠掩唇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難怪夏姐姐不得老爺歡心,女人太一本正經可不行,男人都喜歡軟玉溫香在抱,唇似玉露,氣如蘭,誰會喜歡一塊木頭呢。”
宋母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她確實性子軟弱,可也得分什麼事,光是聽到這種話,她都臊的慌。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靠一身狐媚的功夫討人喜歡。”
薑雪豔正不知要如何找宋槐序娘倆的茬,眼見宋母衝著娘來了,立即指著宋母的鼻梁,嗚哩哇啦的說了起來。
宋槐序一把打開了她的手,冷聲說道:“給我閉上你的蛤蟆嘴,這裡沒你說話的資格。”
沈明珠的眼睛頓時紅了,委屈的說道:“老爺,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夏姐姐和槐序就受不了了,若是以後雪豔不在了,還能有我的活路了嗎?”
薑雪豔也一蹬腿,癱倒在凳子上,扯著破鑼嗓子乾嚎。
好好的一頓飯,又被攪和了,偏偏這會宋侍郎哪個也不敢得罪,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煩躁的說道:“都給我消停點,誰不想吃就回去。”
宋母起身拉住了宋槐序。
“不吃就不吃,槐序,咱們走,娘給你另做好吃的去。”
宋槐序冷冷的看了沈明珠娘倆一眼,跟著宋母出了門。
一路上都在想著那封不知是出自誰手的信,難道是個惡作劇?
看起來又不太像。
也或許變動出現在下午,眼下隻能等上一夜,看看宋侍郎明日下朝之後,如何說了。
娘倆吃了頓小灶,卻都沒什麼心情。
宋母越想越是來氣,把宋侍郎臭罵了一番,又好生安慰女兒一番,這才回去。
宋槐序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她擔心的是,薑雪豔能否順利嫁去北昭,以及自己會不會再被算計。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宋槐序依然沒有半點睡意,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種突如其來的失控感,不禁讓她膽戰心驚。
如果人生的軌道,再次返回原點,那她重生這一次,究竟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