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眼看了她一會。
“你說的陰障指的是什麼?”
宋槐序微微欠身。
“臣妾夜觀天象,有熒惑入北鬥,光壓紫薇星,此乃陰人生禍之象,淨身者為陰人,照此象來推斷,此人必為太監,且並非少年入宮。”
皇上聽罷心道,這說的不就是陸華年嗎?
太監多為十五六歲入宮,唯有陸華年是弱冠以後……
“宋槐序,你此言當真不是因為和陸華年有仇?”
宋槐序淡然一笑。
“陸華年不過是侍郎府的家奴,何值得臣妾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即便他已入宮中,也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聽說在宋府的時候,你與他關係不錯,是不是因為愛而不得,遂心存憤恨,對他出手。”
皇上眯著一雙三角眼,目光沉浮不定,緊覷著宋槐序。
宋槐序麵不改色的說道:“他已經變成了如此模樣,臣妾何至於如此,不過是看出什麼便說什麼罷了,皇上若不信,不聽便是。”
皇上沉聲問:“若你此言是真,朕要如何處置,朕若不管他,又會產生何樣的禍端?”
若直接說讓陸華年死,恐怕會惹皇上懷疑。
宋槐序心念一轉,神色恭謹的說道:“皇上可將他趕出皇宮,此人若得權,必會為禍朝廷。”
皇上心頭一驚,他的確想重用陸華年,忽又想到曆代太監亂政,臉色漸變。
“當真如此?”
“人心向來欲壑難平,有些人得到的東西越多,就越不知足,一旦欲望膨脹過度,便會滋生出更可怕的東西,甚至不惜鋌而走險……”
宋槐序的話頓時說到了皇上的心裡,他之所以如此戒備魏景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皇上不置可否。
“除此之外,你還窺到了什麼天機?”
宋槐序躬身道:“暫時沒有,目前臣妾隻看到了這兩件事,一個天災,一個人禍,天災雖然已經發生,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人禍剛有出現的苗頭,還可避免。”
“朕會讓戶部撥些銀兩,以慰難民,至於陸華年,朕自會處置,再有任何關於國運興衰的發現,定然要第一時間告訴朕,若你算的當真夠準,朕會讓你進入司天監,代替周玄機。”
宋槐序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說道:“是,臣妾身為大魏子民,必當為大魏興亡儘以全力。”
心中卻道,官員層層扒皮,到了百姓手中,哪裡還會有銀子了。
與其讓為官者中飽私囊,不若派真正愛民者,做些實事。
而這一切,都和她上輩子所聽到的,並無分彆。
皇上的聲音已從頭頂傳來,打斷了宋槐序的思緒。
“起來吧。”
他往前探了探身,又問:“你既有測算之能,能否看出魏景焰的壽元何時會儘?”
“這……”
宋槐序垂下眼眸,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四殿下他……恐怕……活不過冬……”
不等皇上開口,她又說道:“臣妾還有一不情之情,四殿下他……若真的去了,皇上可保臣妾舉家平安?”
“這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