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轉身要走,被雲淑妃攔住。
“不用,我這病吃藥也白費,若是能早些死了,反到安生。”
嬤嬤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
“娘娘可千萬不要胡說,您定會長命百歲,奴婢還想一輩子伺候娘娘呢。”
雲淑妃伸手拉住她。
“起來吧,我若真有不行的那一日,定會給你尋個好去處。”
嬤嬤的眼睛頓時紅了。
“奴婢不想離開娘娘。”
雲淑妃歎息了一聲。
“我現在還沒死呢,也不能死,你趕緊起來,去找陳公公探問一下,皇上當真想讓魏景焰出征北昭?”
“是,娘娘上床休息一會,奴婢這就去問。”
雲淑妃點了點頭,心中卻煩躁不已,她焦躁不安的踱著步子,忽覺眼前發黑,一下子栽倒在地。
金鑾殿。
皇上高坐在龍椅之上,享受著眾臣三拜九叩。
禮畢,他中氣十足的說道:“北昭本為臣子之邦,近些年卻本末倒置,反倒要挾起天朝上國,不斷騷擾邊關百姓,野心倍增,朕準備讓魏景焰遠征北昭,爾等覺得如何?”
幾個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詫異不已。
兵部尚書思量了片刻,從朝班中走出。
“景王殿下患病多年,如何能帶兵,若是路上有什麼不測,必然會群龍無首,士氣低落,糧草亦將白白浪費的路上,這幾年我朝天災連綿,百姓收成銳減,即便減少賦稅,入國庫的糧食仍然不比從前,老臣以為,這件事情還是暫緩為好。”
丞相緊跟著說道:“老臣也覺得這個時候不適合出兵,賀玉妍已經嫁入了景王府,短時間內,北昭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就算真要攻打北昭,景王說並非是最好的人選。”
二人話音剛落,一個老將就站了出來,他一頭白發,年歲已經不小了,一雙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
“老臣以為,景王乃攻打北昭的不二人選,他的恩師段老元帥便死在了北昭,這一戰不過是早晚而已,朝中將領雖然不少,可真正能震懾北昭者,唯有景王一人。”
“臣也同意劉將軍的說法,景王雖然久病,身手大不如前,但是有他在,足能震懾住手下的將領,以及北昭的幾位王子,若拿不下北昭,早晚都會成為禍患。”
眾人立即就此事展開激烈的辯駁,文臣說不同意,武將則全力支持魏景焰,一時間兩方吵的不可開交。
魏景瀾眼觀鼻鼻觀心,目光如水,神色平淡,既不多言,也不多看,眼底偶爾閃出細碎的精芒,又在轉瞬之間沉入深不見底的幽潭,內中的含義,讓人難以窺清。
朝堂上亂糟糟的,猶如菜市場,皇上聽煩了,一巴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
“好了,都彆吵了,把你們的理由都寫在折子上,一一呈到禦書房,朕自會觀看。”
眾人頓時都閉住了嘴。
戶部尚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定州山火之事,臣以撥下糧款,不知,可需要派兵前往救援。”
皇上冷淡的說道:“不必了,水火無情,不是人力所能阻止,勞兵勞士,最後還是燒得精光,發生這麼大的事,乃各州縣詳查不及,將一乾人等全部抄家查辦,以敬效尤。”
魏雲瀾挑了一下眼皮子,又迅速垂下,朝臣們也全都閉上了嘴,沒敢多言。
轉眼便到午時,皇上宣布退朝,魏雲瀾隨著眾臣走出宮門,掀開車簾,便見軟墊上釘著一把匕首,上麵插了一塊白色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