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劃過厚重的陰雲縫隙照在承天門城樓,廝殺的嘶喊漸漸隱沒,頑抗的兵卒順著曾經的同袍指去的方向,看到燦爛的陽光下,宮宇間一片片的身影下跪。
有著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傳來。
“我等拜見真君。”
那一刻,彷如見到了眾生跪拜神仙的畫麵,不久,城樓上的一個個兵卒呯的丟下了兵器。
“不用看押他們,我們一同過去!”
徐懷遇明白,自身並非軍人,更非是為造反,自是不能像軍中那般看押俘虜,反而寬厚的對待這些放下兵器的士卒,他邀著剛才還在奮戰的守城將領。
“與徐某一起去拜見真君。”
承天門早就破了,那將領也明白大局難以挽回,紫凝殿那邊陛下的侍衛都他娘的下跪了,自己還打個什麼勁兒,當即將手裡佩刀一扔,拱手應下,隨徐懷遇一起下了城牆,往紫凝殿走去。
……
紫凝殿。
高呼呐喊之後,是凝重的氛圍,一個個垂頭跪拜的兵將,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位恍如神仙的真君,會拿他們如何,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扇動鼻翼發出沉重的喘息。
遠處,瘋老頭還在蹦跳著揮手去勾遊蕩的白氣。
陳鳶目光掃過跪伏的身影,低聲說了句:“都起來吧。”並不算響亮的話語,卻清晰的在每一個人耳中傳遍,頓時烏泱泱的人群戰戰兢兢地起來,頭卻不敢隨意抬起。
這邊,陳鳶手中月朧一拋,法劍懸在他身後一側,隨著一起走近大殿,“諸位道長,有勞你們了。”
明徽拱手還禮,便問起此行的事。
“道友哪裡話,不知可找到要尋之物?”
陳鳶朝明徽點點頭,從懷裡掏出那張拓印有字跡的黃符,交到對方手裡,“神本紀要最後一段並無注解,字體我也看不懂,天師府能人頗多,道長可知曉上麵內容?”
那黃符上朱砂拓印的字跡,明徽來回看了幾次,實在看不懂,搖了搖頭。
“應該非正統文字載體,書寫此書人或許是怕尋常人看懂引來災禍,便用了並不多見的一種文字,不過玉晨師叔對文字多有涉獵,道友不妨請教他。”
“玉晨道長尋明光去了。”
陳鳶壓低了嗓音,將天師府發生的內幕告訴眼前這位明徽道士,後者眸子都縮了一下,要知道明光常隨天師左右,作為通傳話語之人,怎麼可能暗算天師,而天師肯不會動手殺明光。
“這邊,恐怕貧道不能久留了,天師府發生這樣的事,我要回天師府一問究竟。”
“問不得,青虛眼下打都隻能帶著聚靈、離火兩派在外遊蕩,你回去恐怕徒生出其他事來。”
明徽道士與其他師兄弟互相看了看,沉吟片刻:“那貧道等人去尋找玉晨師叔。”
聲音不大,可在周圍稍近一些的宮中將士,多少是能聽到一些的,所有人屏住呼吸說不出話來,這哪裡凡間之事,簡直就像在聽天書一般。
這時,那殿門口昏死的皇帝,悠悠醒轉,似乎刺激過度,忘卻了先前發生的事,開口喚了聲:“來人,給朕端碗蜜汁來。”
然而,睜眼看到的,是身懸仙劍,上下鳥繞雲氣的陳鳶,頓時想起發生的事來,兩眼又要一翻,陡然一股看不見的氣旋將他製住,清靈之氣直灌腦門,想昏都昏不過去。
“真……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