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見顧枝活蹦亂跳的,且她堅持讓他離開,他肯定也不會強求,還是開車去了97局那邊。
顧枝皮膚太白、太嬌,後背上的傷口,看著怪嚇人的,實際上,隻傷了皮肉,沒什麼大礙。
醫生簡單給她處理了一下後,給她開了支藥膏,就讓她回去了。
醫院的藥膏,從幾毛錢的,到幾塊錢的,都有。
顧枝知道,她在醫院花的錢,最終周翠花肯定都得給她報銷,她為什麼要給她省錢?
所以,她讓醫生給她開了一支最貴的十二塊錢的藥膏。
醫生說,那支藥膏效果特彆好,按時塗抹,肯定不會留疤。
醫院距離大院那邊其實並不算遠。
顧枝拿了藥,直接步行回了大院。
周翠花不願意賠償,一直在跟街坊們吐苦水,說小孩子不懂事,顧枝一個大人,不該那麼小氣,非要跟一個孩子計較。
她希望街坊們都站在她這一邊。
那樣她占理,就不用賠錢了。
她也以為,鄰裡街坊這麼多年,且顧枝名聲太差,大家都會幫她說話的。
誰知,街坊們竟都說,她攛掇虎子把顧枝打得那麼慘,差點兒出人命,不僅得賠醫藥費,還得多給顧枝買些補品,讓她好好養傷。
尤其是看到顧枝慘白著小臉、捂著胸口、扶著牆艱難走進胡同的模樣,街坊們擔憂上前,把“弱不禁風”的她扶回陸家後,又開始指責周翠花過分。
攛掇孩子把人打成這樣,不陪著她去醫院檢查、治療也就算了,竟還想賴賬,咋有人心這麼黑呢?
周翠花本來是希望街坊們給她撐腰的,現在大家都說她不懂人情、心眼壞,甚至還有人說虎子長歪了,早晚得吃大虧,氣得她嘴都歪了!
周翠花和丈夫林衛國,都沒有正經工作,小家庭全靠公公林師長補貼。
除了林衛國,林師長和妻子,還有兩個正在讀大學的兒子,一個讀高中的女兒,肯定不可能把工資都給周翠花。
周翠花和林衛國花錢又大手大腳,兩人完全攢不下錢,甚至連林家當初給她的那六百塊錢彩禮,都已經花了大半。
她愛財又貪財,讓她賠償顧枝,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她想著繼續耍賴,死活不賠錢。
誰知,晚上陸驚唐下班後,竟直接帶著公安去了林家。
陸驚唐說,指使人故意傷人是犯罪。
他看在多年街坊的份上,願意私了,若周翠花執意拒絕賠償,他不介意走法律程序,讓她蹲大獄。
周翠花直接嚇傻了。
她是愛財,可更怕坐牢,最終還是賠了顧枝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等總共兩百塊錢。
這個年代,普通職工的工資,也就是四五十塊錢,林師長工資是高一些,但他每個月隻給好周翠花夫妻三十塊錢的生活費。
一下子賠了顧枝兩百塊錢,周翠花心疼得吃肉都不覺得香了。
周翠花氣得懷疑人生,拿到那兩百塊錢賠償款,顧枝心裡卻美得冒泡。
畢竟,誰能不喜歡錢呢?
顧枝傷口在後背上,她自己看不到,沒法上藥。
洗完澡後,她隻能找陸昭昭幫忙。
陸昭昭很嫌棄她,不想搭理她,但想到她白天被打得那麼慘,怕不給她上藥,她會有什麼好歹,還是不情不願答應了幫她。
就是她忽然肚子疼,得等她蹲完坑後,再去幫她抹藥。
顧枝之前回房間,都會從裡麵關死房門。
但一會兒陸昭昭要來給她上藥,這次她並沒有從裡麵鎖死房門。
給陸昭昭留了門口,她直接脫掉上衣趴在床上,等著她過來給她抹藥。
“顧枝。”
方才陸驚唐上樓,陸老夫人給了他一支去疤的藥膏,讓他順便拿給顧枝。
他不想去顧枝房間。
但鐘聽晚出門了,他又沒找到陸昭昭,隻能自己送過來。
他聲音很淡,隔著門聽得不真切,顧枝隻聽到了敲門聲。
她以為是陸昭昭蹲完坑後過來給她上藥了,連忙說,“門我沒鎖,你直接進來就行。”
“嗯。”
陸驚唐冷淡地應了一聲後,就進來把藥膏放在了床頭櫃上。
他正要轉身離開,就感覺到一隻綿軟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他還聽到了她那軟糯好似撒嬌的聲音,“你給我抹藥前,彆忘了先用碘伏消消毒。”
“我後背忽然好癢!昭昭,你先幫我撓一下癢癢。”
說著,她更緊地握住他的手,就帶著他的手落到了她後背上。
“就左邊肩胛骨那裡,癢死了!”
陸驚唐身體刹那石化。
他怎麼都不敢想,顧枝會不怕死地拉著他的手,觸碰她的身體。
方才進房間的時候,他沒看她,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她上身竟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