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認真道:“怎麼能這麼說,那不成落荒而逃?”
李安南:“???”
接著方年不動聲色的道:“到時候形勢不對,可以戰略性撤退。”
李安南正想倒騰一下自己對方年那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景仰和崇拜時,這大喘氣差點讓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還……還能這樣說?”
李安南砸吧嘴感慨了下,忽然覺得方年說話真有味道。
“學到了!”
方年砸吧嘴:“嘖,本來得收學費的。”
…………
…………
下午的課上完後。
李安南跟方年一塊往操場走去。
事情要發生的時候,李安南反而沒什麼想要叨叨的了。
也沒有特地說起彆的事情減壓。
有時候,李安南腦袋裡麵真的恨不得塞滿肌肉。
於是往往這個時候他想事情就很簡單——
看我乾不乾你就完事了。
比如中午的時候,抽出桌腿就是一個乾字,要是隻有方年一個人的話,怕是不一定能講通道理。
不用特彆找,兩人遠遠的看到陳遙一個人站在操場旁的草坪邊上。
那裡有兩個廢棄不用的水泥乒乓球台。
臨近圍牆,有樹木遮陰,大下午的,會稍顯涼快。
“還真是請你喝奶茶啊?”
李安南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擺在乒乓球台上的幾杯奶茶。
方年腳步不停,當先走了過去。
“方哥。”
陳遙主動迎了兩步,笑著打招呼。
然後拿起其中一杯奶茶,雙手舉到方年跟前:“給個麵子,喝一口。”
方年伸手接過,上下掃了眼陳遙:“聊兩句?”
“行。”陳遙悄悄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買了奶茶,沒叫那幫總跟在他屁股後麵的跟班,也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希望能跟方年聊幾句。
兩人稍微走遠兩步,陳遙開口道:“方哥,今天中午你說的一些話點醒了我,先請教你一個小問題。”
“想知道什麼是我口中的黑社會?”方年笑了下。
陳遙走得早,沒聽到方年給林語淙的解釋。
見陳遙點頭,方年簡單解釋了一句,斜乜向陳遙:“……怎麼,有想法?”
陳遙苦笑著搖頭:“沒想法,在方哥你看來,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怎麼走?”
接著又道:“我家就在棠梨邊上,家裡情況也就那樣吧。”
“以我的水平,上大學肯定沒戲,職專不想去,等明年高考一結束,就隻能在街上先混混,以我的性格,到時候隻要碰到點事,很容易被人捏圓搓扁。”
“所以……”
有句話說得好,隻有無限接近於死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沒人知道在中午那幾分鐘的時間裡,陳遙的腦子裡麵起過些什麼樣的念頭。
更沒人知道,陳遙為什麼會當場認慫,而且那麼乾脆利落。
現在方年大概知道了一些。
傻逼也好,二傻子也好,陳遙都不想當。
至於黑社會,陳遙雖然腦闊有點爆,但裡麵多少還是裝了點腦子,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
能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一直橫行,裡麵肯定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現在,陳遙想要找到另一條生存之道。
方年看了眼一旁的陳遙,目光虛虛的望向遠方,良久後開口。
“想辦法去真的看一眼外麵的世界,棠梨太小。”
陳遙眉頭猛跳,臉色變幻,最後道:“明白了,謝謝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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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