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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木琴鈴聲忽然響起，方年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備注的名字，眉頭蹙起來。
見陸薇語望過來，方年解釋道：“林語淙的電話。”
“接吧。”陸薇語無所謂的道。
方年最終還是滑動接聽了電話，並按了免提。
電話裡，林語淙的聲音雖如往常一樣清脆，卻少了那份大氣，多了一份清冷。
“你現在一個人嗎？”
是棠梨方言。
方年歎了口氣：“小語也在。”
林語淙沉默片刻，說：“你不想問問我？”
“我現在還把你當朋友，所以我認為，我不問你也會說。”方年語氣冷靜道。
林語淙歎了口氣：“對不起，今天我是故意的。”
頓了頓，林語淙語氣清冷的接著說下去：“我是刻意針對陸薇語。”
“我羨慕她，嫉妒她，也知道我不是她，所以我挑撥離間，所以我像個小人一樣，故意惡心你們，矯情，去作……”
方年安靜的聽著，沒有打斷林語淙。
這些都是過程。
他想知道的是原因。
林語淙說完後，方年平靜問道：“嗯，然後呢。”
電話裡，林語淙沉默了下去。
良久後，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你今天其實很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就要這麼惡心人，是不是想當婊子還要立一塊牌坊。”
一口氣說完，林語淙略作停頓，接著用一種很複雜的語氣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像你說的那樣，一點都不從容。”
“我更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成了現在這樣的，讓自己都覺得惡心……”
方年忽然開口打斷：“我希望，你多想想我送給你的四個字；
也想想我曾經跟你說過的‘朋友’關係，我不想搞得大家最後都很遺憾。”
頓了頓，方年語氣認真起來：“你現在不再是孩子，這次，我並不想原諒你。”
然後，方年補充道：“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林語淙呼出一口氣，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上次在佘山沒說完的話，很遺憾現在隻能在電話裡跟你說。”
“希望你能跟她好好的，也願你好。”
方年平靜道：“謝謝，也希望你好。”
“……”
結束通話後，林語淙望向暗下來的天色，很努力的睜大眼睛。
良久，林語淙低頭編輯一條最新的短信草稿：
‘2009年12月26日，傍晚。
喜歡你，是我還會默默堅持的事情。
現在我應該先去找回自己。
謝謝你。
祝福你。’
…………
方年將手機放在茶幾上，看向一旁的陸薇語。
“她沒告訴我原因，隻是說自己就是要針對你，因為羨慕嫉妒，也知道做的事情，她自己都會惡心。”
陸薇語眉頭微動，好奇的問：“你好像沒有直接原諒她。”
“是的。”方年道。
接著又歎了口氣道：“不過我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陸薇語疑惑的哦了聲：“方便說嗎？”
方年想了想，才回答道：“方便。”
見狀，陸薇語認真道：“如果涉及到一些私人事情，你可以略過。”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退讓自己的原則，比方說承諾彆人守口如瓶，最後把瓶子交給我。”
方年笑笑：“你長得是真的好看。”
陸薇語咬咬嘴，沒吱聲。
方年說了下去：“我跟你講講我記得的一些她公開做過的事情，剛上高中時，因為長得漂亮，所以有很多男生想追她，最後的結果是，某個男生被她單挑，羞愧轉學。
嗯，她在我就讀的那所高中是大姐頭，從入學到現在，都是，在高中，她基本成為了一個符號。
做事直接大氣，性格大膽霸氣，乾脆利落，其實很招人喜歡。
不知道什麼鬼原因喜歡我。
我也才發現，她的強勢、霸氣有一部分是出於偽裝……
總之，高中時，我跟她關係還不錯。”
說到這裡，方年歎了口氣。
然後接著說下去：“或許從那開始，我就做錯了；
她學習一直很不好，在我老家那種窮鄉僻壤，讀書是很多青少年唯一有機會的事情；
於是，我曾經用話激她，這些話裡或多或少給了她一些額外不該有的期待……
可能從我刺激她讓她努力學習開始，她就逐漸去活成我希望看到的樣子。
她今天有很大的發泄成分，尤其是在我做了錯誤選擇之後，助長了她的情緒。”
聞言，陸薇語眨了眨眼睛，試探著說道：“所以，我認識她時，她就不如以前那麼乾脆利落了？”
方年沉吟著點頭：“至少不全是。”
“……”
陸薇語想了想，然後說道：“從我的角度來看，她好像是在通過挑釁我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撒嬌啊發泄啦等等。”
方年先是一愕，接著有點認同：“也有可能。”
陸薇語想了想，道：“有合適的機會，你還是去跟她開誠布公的談談。”
“畢竟，你也說過，你們是老鄉，同學，以及朋友。”
方年稍加思索，道：“先給她一點時間，剛才我也跟她說了幾句，也希望她好。”
陸薇語點頭：“嗯。”
人心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
從行為表現上，其實是很難完全揣測明白的。
因為方年跟林語淙畢竟是一個高中畢業的，都出身棠梨，是老鄉、同學、朋友。
今天方年才會退讓，做出‘走為上策’的錯誤決定……
未幾，方年再次看向陸薇語，帶著微笑道：“再次感謝陸女士今天原諒我五次。”
陸薇語故意哼了聲：“第六次沒原諒。”
接著又嚷嚷道：“下次要是更過分，我就在外麵生氣給你看！”
方年伸手捏了捏陸薇語的臉：“好咧，生氣是情緒，我能理解的。”
陸薇語便笑了起來：“除非你真的做很過分的事情，不然不會在外麵跟你生氣的。”
“給彆人看了笑話，又不解決問題。”
方年咂咂嘴，滿臉感慨道：“確實，咱家小語那可是宰相肚。”
陸薇語美滋滋的點頭：“那是。”
“畢竟咱家小語長得就最好看了。”方年又嬉皮笑臉起來，“要不今天就原諒我吧。”
聞言，陸薇語咬牙道：“說明天就明天！”
說著，望向方年，眉眼淺笑，語氣平緩的道：“方先生，教我說棠梨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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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稍長，今天有跟大家在群裡討論後續劇情發展，破碗有點靈感，所以需要梳理後續劇情，今天應該就這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