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葉鬆了口氣,方年卻有點‘受傷’。
自己這樣寬待下屬的老板,居然會被下屬這麼提防?
離譜!
就離譜!
走進光華西輔樓,方年都還有點被‘傷’的餘韻,真就恨不得現在回去交給溫葉一個新的任務。
“方年方年,等等我們。”
這時後麵傳來了蘇梔的喊聲。
方年回頭看過去,腳步微頓,打了聲招呼:“晚上好。”
後麵追過來的不僅僅是蘇梔跟高潔,還有其他兩個小組成員:曾伊人和羅喬。
這麼兩個多月下來,小組課程也有過好幾次了,平時上課又多坐在前後桌,早就很熟悉了。
四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走過來後,蘇梔看了眼方年,問道:“要不要吃小麵包,很好吃的。”
方年笑著道:“謝謝,我剛吃完飯。”
蘇梔道:“啊,這麼早啊,我們都打算小組討論課之後再吃呢。”
確實時間還早,現在才剛六點。
大學的生活畢竟跟高中不一樣,吃飯時間也不再那麼死板的固定。
說說笑笑間,幾人就到了教室。
哲學一班的人都到了。
這種課程課堂氛圍很輕鬆,還算學分,一般沒人逃。
不多時,教授也到了教室。
“這次我們要討論的是個大問題,需要分成兩次,名字叫:何謂政治哲學。”
教授接著說道:“當然,我們的重點是討論《蘇格拉底的自辯篇》一文。”
複旦的小組討論其實不太局限於專業,甚至有意識的覆蓋全專業。
尤其是在大一時期。
隻不過方年也沒想到,這不在目前複旦哲學教育授課體係中的課程,會出現在討論課上。
但,還是那句話,隻要提及政治哲學,就必然繞不開《蘇格拉底的申辯》。
教授又說:“耶魯大學有關於政治哲學導論的課程視頻,討論課之後,建議各位花時間去看看。”
“本節討論課,我們僅僅討論《自辯篇》全文第一部分。”
“……”
根據教授的安排,討論課程將由淺及深。
這節課不會一下子完全涉及本質問題:思想自由與政治生活能否共處。
暫且討論蘇格拉底為自己罪名的初始辯護陳詞。
儘管這部分在占據了最長的篇幅。
但在教授布置完目標後,課堂上隻安靜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這跟方年看的書不一樣,資料僅僅隻有蘇格拉底的自辯全過程。
這次隻要求看第一部分,蘇格拉底的自辯陳詞,本就允許邊看邊討論。
“方年,要不我們先來商量一下,待會誰代表我們小組發言。”高潔忽然說道。
聞言,方年頭也沒抬的道:“我覺得你最合適。”
高潔學舌一樣說了同樣的話:“我也覺得你最合適。”
“……”
最後這件事情就落在方年頭上,這讓方年削微有點費解:“你作為咱們班的團支書,不應該做點表率嗎?”
高潔大喇喇的說道:“以前都是我,這次我不會。”
於是,時隔很長時間,方年再次站到了講台上,這次換了地方,在複旦。
“歡迎方年同學代表小組發言。”
教授笑嗬嗬的道:“首先關於蘇格拉底的自辯陳詞,你在閱讀與小組討論後,是什麼觀點。”
站在講台上的方年從容不迫,緩緩開口:“在我們閱讀與討論後,認為蘇格拉底是個很追求完美的人,即便在被控訴當時很嚴重的罪名:褻瀆神,他的陳詞依舊完美……”
“他不屑於煽動當時的民主法庭……”
“……”
“以上謹代表我們的討論觀點。”
這場發言時間不長。
是方年真正意義上站在複旦的講台上,以學生身份闡述討論觀點。
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
討論而不是辯論,目的就很明確,本就允許不同思維的存在,而不求同存異。
甚至有一小部分人都不關心方年說了什麼。
隻不過方年依舊獲得了自打上大學以來最大的一次關注。
“方年站在講台上說話好好聽。”這是蘇梔。
“說實話,我們其實都是被方年帶著思考了這麼深的吧?”這是羅喬。
“……”
也有一些男生小聲發表了自己的見地。
“我怎麼覺得,方年跟傳言中不一樣,他是完全以討論形式來發言的。”
“可能,我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了吧……”
“……”
哲學有時候是個很奇妙的專業。
學著學著就會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
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後,或許連張山他們都在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那麼沙雕中二去當個長舌婦的……
11月19日,周四。
方年鍛煉完走到陽台上,忽然發現外麵飄起了小雪粒。①
2009年申城首場雪飄毫無預兆的降臨。
方年立馬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給陸薇語發了條彩信。
幾乎是在彩信才發出的時候,彈出來QQ消息。
喂魚:“下雪了~”
方年:“對,下了點小雪粒,剛拍了照給你發完彩信。”
喂魚:“收到了。”
方年:“我們這叫心有靈犀嗎?”
喂魚:“肉麻,去上學的時候彆騎車了,多穿點。”
方年:“嗯,你也是,多穿點,彆美麗凍人。”
喂魚:“[/撇嘴表情]我才不會。”
今年申城的冬天來得格外早一些,在小雪粒中還夾雜著雨絲。
一晃,方年就在申城待了小半年了……
…………
周五,天才蒙蒙黑,整座城市的路燈、照明燈、霓虹燈便都亮了起來。
給人的感覺仿佛一下就過度到了浮華的城市夜生活。
方年剛走到家,就接到了李安南打過來的電話。
“老方,周末有空嗎。”
方年嗯了聲:“白天有,晚上沒有,你要來市區玩嗎?”
李安南哦了聲,然後用商量的口吻道:“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來鬆江這邊走一走,我們學校旁邊不遠就是佘山,一起去爬爬山什麼的。”
佘山距離東華大學鬆江校區確實不遠,車程六公裡左右。
佘山雖然不高,但已經是申城境內第二高峰了。
而且一向被譽為申城的後花園。
且是申城唯一的自然森林境地。
19號得小雪粒飄過之後,申城的天氣稍微回暖了些,出門走走倒也不錯。
方年稍加思索,道:“也行,我問問劉惜跟林語淙有沒有空,趁這個機會,我們幾個聚一下怎麼樣?”
李安南連忙道:“那可太行了,說起來我到申城這麼久,一次都沒見過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