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闔家團圓的日子。
蕭府,府門大敞。
禁軍統領盛靖堯手提佩刀大步從門內走了出來。
緊跟在他身後的就是戴著手鐐的蕭宏哲。
昨晚宮宴上發生的事兒早已傳開。
今日一早,蕭府門前,來瞧熱鬨的人不少。
曾經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如今跌落塵埃,還落得全族被誅的下場。
百姓們就是再忙也要來看一眼,曾不可一世的蕭家人是怎樣的狼狽。
議論聲和咒罵聲不停地傳入耳中,蕭宏哲腳步踉蹌,差點兒跌倒。
他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把全族的人都算計了進去。
走在他身後的蕭良年立馬往前一步把人扶住,“爹,您怎麼樣?”
蕭宏哲擺了擺手,“我沒事……”
他聲音發啞,臉色發灰,眼窩更是深深地凹了下去,一看就是憂思過度、夜不能寐所致。
盛靖堯催促,“蕭丞相,快著點兒吧,本將還得回宮複旨。”
蕭宏哲沒有說話,隻點了一下頭,由自己兒子攙著繼續往外走。
蕭家,連主子帶奴才一個接著一個地從府門內走了出來。
這些人由羽林軍押著,朝大理寺走去。
“砰”的一聲響,蕭府的大門被緊緊關上了。
府門上的兩道封條代表著蕭家是徹底倒了。
妘璃和秋晚卿也隱在人群之中。
“娘,咱們回去吧。”
“嗯……”秋晚卿離開前最後看了一眼那兩道封條。
再等幾日,蕭家全族就會人頭落地,屆時她那可憐的女兒就能瞑目了。
很快,母女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與此同時,西城門處,一個車隊在經過守門小將的仔細盤查後,依次駛出了城門往西而去。
馬車中,傅老夫人雙眼紅腫,麵色蒼白。
昨日夜裡,衛常喜捧著聖旨邁進了傅府的大門。
她清楚,皇上既然把先皇的恩旨收了回去,就一定不會誅殺傅家全族。
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以為傅家全族會被儘數流放。
沒想到皇上竟然隻是把他們逐出京城,還允許帶上部分家財。
隻是世禹那一房……
想到這兒,她剛剛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哎!作孽啊……”
馬車中,她的哭聲持續了許久許久……
妘府,傾蘭院。
書案前,蕭書蘭正在專心抄寫《女誡》。
她的臉色比前幾日還要差,身子也更瘦弱了。
可眼中神色卻透著一股希望,因為自己離出府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充滿不安的喊聲使她停下了筆,抬起頭來。
“夫人,不好了,夫人……”
來人是守門的小廝。
不等蕭書蘭說話,司琴斥道,“亂喊什麼,擾了夫人的清靜,你擔待得起嗎?”
“羽、羽、羽林軍……”小廝說話都結巴了。
司琴臉色變了……
蕭書蘭皺著眉頭,“什麼羽林軍?”
她察覺出了不對來,扭頭看著司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司琴剛要解釋,一隊羽林軍就闖了進來,帶隊的是淩成峰的副將彭靳。
蕭書蘭站了起來,“彭副將,你帶著羽林軍闖我妘府是什麼意思?”
麵對一個婦人,彭靳說話還算是客氣,“妘夫人,妘青宇勾結南詔,犯了通敵之罪,皇上有旨,拿你進大理寺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