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謝璟默都沒有派人來叫陣。
城樓上,季伯遠麵朝南方,不禁有些擔心,“難道謝璟默想圍城?”
沐振霖搖頭,“他不可能在雍城待五個月。”
“那他就是在休整。”
“應該是,畢竟從鳳城到雍城,一路上人困馬乏的。”
二人說著話,就見遠處,一片墨色的洪流在移動。
季伯遠雙眼緊盯這移動的墨色洪流,“他們來了。”
謝璟默和裴之睿的六十萬大軍,經過兩日的休整,於今日一早拔營往南,在雍城南城門外五裡處紮了營。
這麼近的距離,季伯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壓迫感。
他心中不禁懷疑起來,季家真的能逃過這一劫嗎?
聽說謝璟默的大軍離城門這麼近,武光譽等幾位將軍都來了。
季懷婧也跟了來。
城樓上,她望著那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兒的營地,心中充滿了不安。
這是她第一次經曆戰爭,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季伯遠的長子季懷翔走上城樓,來到了她的身旁,“婧兒,要是害怕就不去。”
季懷婧扭頭看著兄長,“大哥,咱們沒有選擇不是嗎?”
季懷翔嗓子發堵,說不出話來。
他心裡難受,如今的季家難道要讓一個女子出頭?
還有一事他想不明白,謝家為什麼突然對雍城出兵?
難不成真如父親說的那樣,謝家已經容不下季家了嗎?
季家養的十萬私兵倒是個發兵的好理由,可他總覺得父親有事瞞著他。
不行,他得找機會向父親問個清楚,就算最後依舊逃脫不了死亡,他也得死個明白。
午時一過,自謝璟默的營地中湧出來一大群鐵騎。
城樓上,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
季伯遠看著飛速奔過來的鐵騎,猜道,“這些應該是墨羽衛。”
隨著鐵騎的不斷靠近,沐振霖看清楚了,“就是墨羽衛,沒想到謝璟默一上來就把自己最得力的乾將派了出來。”
季伯遠眯著眼睛仔細瞧,“你看他們的背後是不是背著弓箭?”
“對。”沐振霖不明白了,“這是什麼打法?”
季仲岐發狠道,“管他什麼打法,幾波箭雨下去,怎麼也能射死幾個。”
讓人不解的是,這群墨羽衛在即將抵近箭雨的射程時,分成了兩撥,分彆朝著東、西兩個方向狂奔過去。
季伯遠急忙下命令,“快,射響箭通知武將軍和懷翔。”
“是……”
弓箭手動作利落,兩支響箭被射上了天空。
武光譽帶兵守著東城門,季懷翔與兩名大將萬晉鎧、白啟躍,三人守著西城門。
而白啟躍就是季王妃白抒萍的親弟弟。
三人一看天空中亮起的響箭,立刻吩咐下去,做好守城的準備。
誰知,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敵軍來襲。
西城門,季懷婧氣喘籲籲地跑上了城樓。
她的手裡拿著一支箭。
走近一看,竟然沒有箭頭,季懷翔問,“婧兒,這是怎麼回事?”
季懷婧喘勻了氣,攤開手掌,掌心處是一小塊兒白色的粗布,粗布上有道道的墨跡。
“這寫了字的粗布被綁在箭上,自城外射進來不少。”
“從哪裡射進來的?”
“東西兩座城牆,離城門遠,你們瞧不見。”
“父親知道嗎?”
“已經有人去稟報了。”季懷婧的臉色有些發白,“大哥,你就不想瞧瞧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