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城內一棟精致的宅院內。
此處正是楊家的宅院,有前院、中院、後院三院,占地麵積四千多平方米。
在月色的籠罩下,宛如一座靜謐的城堡。
後院之中,一棟房屋內亮著燭火,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房間內有兩人,一老一少。
年紀大的頭發斑白,約有五六十歲的模樣,圓臉,微胖,他便是楊泰。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那雙眼眸中,卻透著久經世故的沉穩與堅毅。
年輕一些的二十來歲,身形健碩,身姿挺拔,乾練不凡,他是楊泰的兒子,楊勇。
兩人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文件和一盞油燈,跳動的火苗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楊泰倒是頗為沉穩,右手搭在桌麵上,食指輕輕點擊桌麵。
麵前是一個對講機。
楊勇則顯得有些緊張,雙腿不停地抖動著,一雙眼睛更是滴溜溜地亂轉,一會看向這裡,一會看向那裡,一會又看向房門和窗戶,似乎外麵藏著隨時會衝進來的危險。
房間內的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唯有油燈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裡啪啦”炸裂聲,顯得如此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楊勇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低聲道:“爹,這都寅時了,怎麼還沒有聖教的消息?”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似是在恐懼著。
楊泰瞥了眼兒子,雙眉微微蹙起,像是兩座小山聚攏在一起。
他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沉聲道:“你啊,什麼時候能沉得住氣。教主既然說了會在寅時聯係咱們,咱們隻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哎。”
楊勇歎了口氣,目光迷離地望著油燈的火焰,那搖曳的火苗仿佛映照出他內心的憂慮。
他輕聲道:“也不知道咱們投靠聖教到底是對,還是錯。”
楊泰聞言,頓時雙眉倒豎,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他怒斥道:“你個混賬東西,說什麼糊塗話。做大事,最忌諱瞻前顧後,拿捏不定。”
“咱們既然決定跟隨聖教打出一片新天地,便沒有對錯可言。”
說著,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油燈都跟著晃了晃。
楊勇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道:“爹,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您真的相信聖教說的那套東西,要建立一個平等,屬於人民的國家?”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楊泰雙眼緊閉,深吸了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強忍著才沒有一巴掌拍死這個愚蠢的兒子。
他睜開雙眼,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痛罵道:“你啊,什麼時候能願意認真讀書。”
“你但凡仔細看看,仔細研讀教主的文章,不至於說出這種蠢笨的話。”
“你忘了你兄長送回來的消息,忘了聖教如何對待百姓,對待普通士兵,對待工匠商人。”
“你但凡仔細看一看你兄長送回來的消息~~~”
楊泰越說越氣,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動起來。
他有三個兒子。
長子今年三十,名曰楊雄,目前正在接應聖教將士。
眼前的楊勇是次子。
還有一個幼子,年僅五歲。
正在楊泰對楊勇的愚蠢感到惱怒之際,對講機突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喂,這裡是獵鷹,鴿子是否聽到,鴿子是否聽到。”,對講機裡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明顯的風聲。
“喂,這裡是~~~”
對講機內,聲音在重複,而楊泰則是滿臉狂喜之色,那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楊勇既激動,又是緊張不安。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睛緊緊盯著對講機,想要伸手,但又克製了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