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張三陽借用周天星辰的力量，自始至終，都隻有天命螢惑這個誕生了隻有幾天的無上本源。
也沒有天命紫薇所掌握的三界雷霆。
死了嗎？熒惑都已經寂滅，反正是活不了了。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看明白這小子是求死還是求活。
“優柔寡斷，猶猶豫豫什麼都成不了，比起現在，我倒是更希望你能夠把我殺了。”
張羽仙無奈垂首，仿佛追憶久遠的雲夢澤，那個時候的張家還在左右逢源，他們這一代的族人，不得不遠走他鄉，為了家族的退路，為了一個不可能的夢想。
當時又怎麼能夠看到今天會變成什麼模樣，總之，作為那一代最年長的族兄，張三陽沒有選擇，所有人都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唯有張三陽沒有選擇，他隻能離開張家，以一個散修的身份行走在雲夢澤之外。
荒蕪之地，神鷹寺，萬妖之城，三個雲夢澤之外的地方，沒有一處適合作為張家的退路，所以他隻能走到更遠的世界去尋找。
沒有當初那麼多的事情，張家的下一代張三陽就是家主的人選，天賦，身份，威望，全都不差。
但沒有當初張三陽的離開，張家想要在短短數十萬年成長至今，艱難無比，原本屬於張家的機緣，也會落入未知的人，未知的勢力手中。
在最弱小的時候，張家借了很多勢，其中最大的最關鍵的，就來自於張三陽。
機緣巧合？因緣際會。
也許，當年他們這些老家夥就應該明白，走的越遠，張三陽回來的機會就越渺茫。
隻是，當初的他們以為這天地間最遠的距離就是生和死，如今再想想，生死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又沒有那麼重要了。
因果無常，當年的因，或許應該由整個張家來償還結的果。
但……現在全都被張三陽承受著。
張家從崛起的歲月開始，每一段因果，都在享受收獲的果實和喜悅。
仙道魁首，眾生頭頂，如今的張家很難說是在償還果，還是在繼續享受著因。
張羽仙也差不多明白，今天這場戰鬥，張三陽那小子，應該已經看到了結局。
他死了，張家不會罷休，下一個來的不是張溟仙那個殺胚就是張神陵這個太上。
當年活著的人中，張神陵就是最年長的老祖宗了，而張溟仙，那是最初的張家劃分的兩撥人中，留在家族中的族人中最年長的那個。
若不是實在不合適，家主之位也不在張百刃的頭上。
離開和留下的，最終看起來都是圓滿的，他們自信，大家都會在頂峰相見。
的確，如今三界的頂峰，有著屬於張家的席位。
但問題就是，巔峰就那麼大的地方，站不住太多的人，頂峰相見，再見的時候，是敵是友？
“造化弄人，這也在造化之中嗎？”
張羽仙有些無趣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