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躍一丈五六的距離,臉色已變的凝重起來:“你這小子有兩下子,喂!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派?”
王隨真哈哈大笑:“怎麼?膽怯了?要是怕了,好說,你們九江幫就地解散,以後不許再隨便勒索彆人,便饒了你們性命!”
江湖漢子,頭可斷,血可流,但不能說怕了。
怕了以後還怎麼混?就是想繼續混,免不了遭彆人白眼。
沒臉沒皮,在江湖上實在混不下去呀!
小蟲子一刀不中,知道遇到了勁敵,隻是想打探下王隨真的底細,不料王隨真是一點麵子不給,這九江幫數百人瞪眼看著呢,怎能退卻認輸?
陳美人聞言大怒,鼻孔朝天地說道:“小蟲子!你要不行就下來,我另找他人!”
胖肥魚原本見小蟲子出手,心中暗喜,預想王隨真此番必然命喪此地,正暗暗思量一會怎樣討好陳美人,怎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說自己的苦處,怎樣繼續當這個副幫主,不料一招之下,情勢似乎有了變化,一向戰無不勝的小蟲子好像慫了,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心中暗道:“壞了,看這情況,這小子還真厲害,莫非這次要驚動那位了?這可不妙,我該如何是好?”
小蟲子怒火中燒,氣笑道:“好!好!好!今日我必讓你千刀萬剮!”
王隨真冷笑道:“頑石蠢物,死不足惜!大難臨頭,兀自大言不慚!”
小蟲子抖擻精神,身隨刀變,刀隨人走,將生平的本事,各種狠招,惡招,毒招,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儘數施展出來。
但見刀光閃爍,人影團團。
眾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隻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刀光將王隨真圈成了一個圓圈,威勢滔天,震人耳目。
這柳葉刀舞動的當真是水潑不進,雨淋不透,十分緊密。
王隨真將一個藏字用到的極處,小蟲子刀快刀猛,但硬是進不去王隨真身遭的三尺方圓之內!
隻聽‘叮叮叮叮叮’雙刀相擊之聲,如爆豆,如冰雹,響聲幾乎連了成一片。
小童見了小蟲子這刀法駭人的威勢,不由得看的手心冒汗,極怕王隨真被一刀殺了,很緊張的問王伯安:“少……少爺,你看隨真大哥能贏嗎?”
王伯安摸了摸頜下三縷胡須,很是淡定地說道:“強弩之末,不可穿縞,這小蟲子運刀如此迅疾,豈能長久?他如此的快刀都傷不到隨真兄弟一絲一毫,敗像已露!以我對隨真兄弟實力的了解,他這是為了看小蟲子的刀法路數,所以一直未曾出手,並非敵之不過!”
小蟲子這路刀法,足足有上百招,變化起來,足足能變化成三百多種招式。
說起來很多,但這一路刀法用儘了,仍舊未能破開這一把鬼頭刀組成的烏龜殼防禦!
他知道大事不好,不由得額頭見汗,重鼓氣力,將刀法拆的亂了,又重使一遍!
王隨真看的分明,見小蟲子刀法重複的越來越多,知道此人技儘於此,不再等小蟲子將刀法再使第二遍,一聲長嘯,氣催重刀,向後撤了半步,‘呼’地一刀砍將下來!
他這一刀,就是一刀,沒有任何變化,平平無奇,由上至下,直劈而來!
雖然這一刀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招‘立劈華山’,但這一刀劈的快捷絕倫,威猛無敵!
更讓人驚恐的是,這刀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化,聲震天地,沛然無可所禦!
這一刀劈將下來,不像是一刀劈下來,倒像是山嶽傾倒,河流決堤,那威壓直迫的地麵上塵土飛揚,落葉亂躥!
小蟲子隻覺得勁風撲麵,呼吸困難,目不能視!
這一刀劈下的時機,極為刁鑽,正劈在他使力前躍之後。
不像是他被劈,倒像是自己主動迎向刀鋒上似的!
以拙破巧,一力降十會,說的就是這等功夫!
絕頂高手打人,往往可以將時機把握的妙到巔毫。
正所謂:打人如親嘴!說的就是這個。
被打的人往往出現了是自己主動迎上去挨打的錯覺。
這正是將出手時機把握到絕頂的證明。
小蟲子知道自己萬萬抵擋不住這一刀,垂死掙紮,將柳葉刀硬舉到頭頂,打算硬撼這一刀!
隻聽‘哢’的一聲脆響,鋒利的柳葉刀如同紙片一般被切成兩半,鬼頭刀那又厚又長的刀鋒停在了小蟲子額前三寸空中!
如此狂放凜冽的一刀,說停就停,停的絲毫沒有火氣!
這份收放自如的勁力,才是勁力的第三層化勁之境!
一生能修煉到此境界的武術好手,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