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撞擊之聲,如暴雨,似冰雹,乒乒淩淩,密集之至,幾乎連成了一片!
僅僅過了十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台上黑色薄霧忽然散開,擂台上的兩個人影露了出來!
隻見白寒露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在這半盞茶的功夫裡,不知怎地竟瘦成了一根竹竿,皮包著骨頭,竟瘦的脫了相!
白寒露以刀拄地,身上血流如注,雙腿變成了奇特的形狀,腦袋上也少了一小塊,白色的衣衫已被他流出的血液染成了鮮紅之色!
要不是他的口鼻此刻如同破風箱一般,仍舊在瘋狂的喘息,這副模樣實在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活物!
反觀吳浮生,仍舊筆直直地站在台上,雖然他全身血跡斑斑,傷口道道,但顯然吳浮生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
這場如野獸般廝殺的兩人終於分出了高低,白寒露敗北,吳浮生勝出!
破風箱似的喘息持續了良久,白寒露艱難地微微抬起了頭,乾枯的喉嚨裡吐出了十分苦澀的兩個字:“……雷……雷……雷家?!!!”
誰也不明白白寒露在說什麼,什麼雷家?哪來的雷家?
但是吳浮生心中明鏡一般,要不是在最後關頭,用雷世庸傳給他的雷法護身,他抵擋不了白寒露最後那一刀當中百鬼的瘋狂撕咬!
雷家正法,專克妖魅鬼魑!
所以吳浮生並非勝在實力,是勝在了運氣!
恰好鬼蜮無敵的刀法遇上了無邪不摧的雷家棍法!
若隨便是什麼彆的功夫,死在台上的人必是吳浮生!
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麼?
吳浮生極為可惜的撫摸著風雷棍上那數之不清的缺口,幽幽歎氣道:“棍子啊棍子,你也太不持久了!怎麼這麼快你軟了?這麼快你就萎靡不振了?你也太不爺們了!”
白寒露背上有絲絲黑氣如蠶絲般滲出,一縷一縷地鑽進了黑亮的鬼刀中!
隨著黑氣的蜿蜒,白寒露的身體愈發的乾枯,形象愈發的萎靡!
白寒露細如枯枝的脖頸上那顆乾枯的腦袋以一個詭異地角度抬了起來,泛成了血紅的雙瞳死死地盯著嘴露笑容的吳浮生,以一個尖銳刺耳而又陰冷的聲調道:“吳浮生!嘿嘿嘿!我白寒露已修成不死之身,此仇老子早晚會報,你等著!”
吳浮生挑一挑眉毛,有些滑稽地看著行將就木的白寒露,譏諷道:“吹牛皮的人有很多,但能將牛皮吹的如此清新脫俗的人,閣下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位!我吳浮生熱烈的歡迎閣下來找我報仇!不過……”
吳浮生話鋒一轉,冷笑道:“不過……有仇當場就報,豈不是更好?何必要等呢?萬一你不能再來,豈不是白白讓我等你?你看……”
吳浮生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挑眉道:“我吳浮從來就不記仇,有仇……我當場就報了!給我走你!”
吳浮生將棍子掄圓了,照著白寒露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棍!
‘嘭’的一聲響,好似劈開了一根粗柴,風雷棍重重地揍在了白寒露屁股上!
白寒露本已脆弱的身軀被這一棍打成了十七八塊,紛紛揚揚地落到了擂台下麵去了!
誰也料想不到吳浮生勝的如此輕易,江湖上盛傳本事通天的鬼門傳人白寒露竟隻能讓吳浮生受點輕傷,吳浮生實力之強橫,台下眾人無不大為駭異!
很多一開始想跟鷹王山作對的勢力,紛紛開始思量怎麼巴結巴結吳浮生和鷹王山起來!
白寒露被吳浮生一棍給打成了十好幾塊,更是極具視覺衝擊力!
所有人都齊齊地長吸了一口涼氣,齊齊地發出了一聲拉長音的——哦——聲。
這讓吳浮生瞬間產生了無數隻猩猩在台下觀戰的錯覺!
吳浮生已被層出不窮的小嘍囉煩透了,揚聲喝道:“陳玉秋!不需要派這些蝦兵蟹將上來送死!你何不上台來跟我見個真章!莫非你怕了不成?”
陳玉秋站起身來,陡然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癩蛤蟆坐水井——觀天一張餅!你以為就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就已經天下無敵了?”
聲音尖如鬼泣,妖氣森森,在台上台下回蕩不已!
陳玉秋這笑聲怪異無匹,讓人一聽便覺得全身汗毛直豎,從裡到外都極其的不舒服!
吳浮生是這怪聲的主要攻擊目標,最不好受,他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升到了後腦處,涼的他頭暈目眩,精神昏沉!
吳浮生運起雷法,身體猛地抖了一抖!
隻聽他周身上下‘劈裡啪啦’如炒黃豆般的一陣爆響,登時妖氛皆去,正氣升騰,全身暖洋洋地如同泡在了溫泉中一般!
“好厲害的妖法!”吳浮生吃了一驚,心中升起了警惕之意,若不是他有雷法護體,就剛剛陳玉秋這一下,他已經著了陳玉秋的道!
“陳玉秋,你這老小子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難道不記得老子當著你老小子的麵把你弟弟陳玉冬給一棍打死了嗎?當時你這老小子不替你弟弟報仇,反而扭頭就跑,當時是匆匆如漏網之魚,忙忙似喪家之犬,跑的比我們村口的黑驢還要快!嘿嘿!嘿嘿!現在又跑這裡吹起牛皮來啦?好不要臉!”
台下眾人聽了這話,心中紛紛暗暗道:“江湖上有傳言,說陳玉冬被人給打死,陳家竟然連屍體都不敢去收,原來打死陳玉冬那人就是吳浮生麼?”
台下很多人都畏懼陳家聲勢,雖然跟陳家結仇,卻不敢找陳家的麻煩。
原本這場比武,眾人心中都認為陳家必勝,吳浮生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