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修回頭一看,見太陽斜斜下沉,已堪堪沉到地平線以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手中的喪門大刀向地麵猛然一插,隻聽‘嘭’的一聲震響,如同晴天打了個霹靂一般,周圍一切,陡然變的昏暗了下來!
曹康等人射出去的箭,一沒入黑暗中,便無影無蹤,連聲響都聽不見了!
眾錦衣衛從未遇到過這般奇異的景象,紛紛下馬奔到趙青鬆的身旁,團團將其圍住,有些慌亂的四下觀看!
趙青鬆他們騎的馬兒都是戰馬,就是上了戰場,也鎮靜如常,但這天色一暗下來,這些馬兒便開始不安的打起了響鼻,局促不安起來!
趙青鬆十分警惕的觀察的周遭!
他比較心細,在天色暗下來的一瞬間,便發現了異樣。
黑下來的不止是天色,而是他發覺有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忽地從地下冒了出來,將周圍都籠罩住了!
這黑霧極為怪異,跟尋常時的白霧大不相同,有一種極為陰冷的感覺,人吸進了這黑霧以後,腦海中便開始雜念叢生,心情低落!
練武之人,自製力比普通人要強的多,趙青鬆更是其中的翹楚!
他輕吐了一口濁氣,便把種種不適都壓了下去。
曹康那張苦瓜臉,此時已經皺的如同粽子一般,又是驚惶又是憂愁的問道:“壞了!我怎麼覺得大事不妙呢?這事情好像跟你說的不大一樣啊?我們會不會全得得……”
趙青鬆噓了一聲,道:“彆出聲,大家都拿好了火銃和火索,聽我號令再放,你們聽!”
曹康停下了抱怨,端著三眼火銃,豎起耳朵細聽。
怪異的黑暗之中,響起了一陣瘮人的哭泣之聲。
好似有無數怨魂在哀嚎,又好像有無數的鬼差來索命。
軍馬再也忍耐不住,齊齊掉頭,跑進了黑霧之中沒了蹤影!
一個年紀比較小的錦衣衛戰戰兢兢的道:“趙……趙掌班,這……這是什麼……什麼……”
一個黑色的龐大影子,陡然朝那個錦衣衛撲了過去!
這個錦衣衛歲數小,哪見過這個陣式,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眼火銃都扔到了一旁!
趙青鬆一招‘夜叉揮海’,一槍將那個黑影捅了個對穿!
黑影晃了幾晃,化作黑色霧氣,散去無蹤!
“撿起來!拿好了火折子!”趙青鬆冷酷又嚴厲的大吼道。
在人心慌亂之時,冷酷是最有效的良藥。
那名年輕校尉迅速撿起了三眼火銃,擺好了放槍的姿勢,人也恢複了鎮定。
曹康有些不解的問道:“趙掌班,剛剛那是什麼玩意?怎麼被你刺中了,便散開了?”
趙青鬆冷笑道:“障眼之法,幻影之術,一點微末伎倆,有何可懼!”
他陡地揚聲大呼:“賈修!就這點玩意,也妄想贏老子?你記好了,老子一天是你爹,一直是你爹!小崽子洗乾淨你的脖子,你爹馬上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花裡胡哨的玩意,全是賈修搞出來的鬼,他故意以言語激怒賈修,便是想等賈修出聲,自己好確定賈修的位置!
隻要確定了賈修的位置,自己直衝過去宰了他,這黑霧鬼陣自然破解!
但趙青鬆的話顯然不好使,他這一嗓子沒等來賈修的回應,反而像發出了進攻的信號一般,天色霎時更加昏暗了三分,無數奇怪淒厲的哀嚎同時響起!
如怨魂湧出地獄!
似魍魎現於人間!
隻驚的眾錦衣衛肝膽大懼,手木腳麻!
隨後,黑暗中簌簌而響,無數黑影,紛遝而至!
在黑霧的籠罩之中,隻見這些黑影或大或小,或寬或窄,或奇形怪狀,或嶙峋難辨,形象恐怖,難描難述!
曹康咽了一口吐沫,有些艱難的問道:“趙……趙青鬆,這……這也是障眼法?這障眼法……障眼法也太……也太真實了!”
趙青鬆心中也微微有些慌張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微眯,鼻子裡輕輕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