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叔和老許喝完糖水，歇了一會，接著就要繼續去拉黏土。
陸芳芳本想跟著的，可被郭大叔勸住了。
老許說不定就有人盯著，可不能再幫著他乾活了。
等兩人走後，陸芳芳想了想，打算蒸鍋饅頭，走的時候讓兩人帶著。
純白麵的她送不起，雜糧饅頭還是行的。
一半白麵，一半玉米麵，加上酵母，她倒了點溫水就和了起來。
等揉成麵團後，她放到煤球爐子旁先發酵著，接著就去了院子外邊。
趁著麵團發酵的時間，她拿著鐵鍁，將剛倒下的黏土，堆成小土堆，接著中間挖了一個坑。
轉身回到家，陸芳芳拎著扁擔，拿著兩個鐵皮桶，就去挑起了水。
家屬院的水井，在東、西院中間。
路上，她碰見了楊玉鳳。
這個家夥推著一輛自行車，正學著呢，旁邊還圍著好幾個嫂子。
那自行車，陸芳芳一瞧，就知道是朱海媚剛買的那一輛，看來哪怕是資本家的女兒，也挨不過楊玉鳳的厚臉皮。
“哎呦，媽呀，秀紅嫂子，彆……彆鬆手，千萬彆鬆手。”
楊玉鳳蹬著自行車，歪歪扭扭，要不是有幾個嫂子扶著，指定摔了。
“玉鳳，你趕緊的，也讓我試試，一上午了，我還沒騎過幾次呢。”
……
陸芳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才挑著水走了。
她心中有點羨慕，沒有自行車太不方便了，等以後掙了錢，她也得去買一輛。
挑著水回到土堆前，她將水全倒進了中間的坑裡。
又去水井裡挑了兩桶，讓土慢慢陰著，她進屋看了看活的麵。
煤球爐子旁很溫暖，才過去了大半個小時，盆裡的麵就鼓起來了。
陸芳芳揉了揉，在案板上做起了饅頭。
等她放進鍋裡蒸著的時候，郭大叔駕著馬車又來了。
將土卸到牆根底下，他駕著馬車一溜煙又走了，等陸芳芳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
“這人可真是個熱心腸。”
陸芳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千萬彆把人累著。
走到東邊瞧了瞧，隻見牆根底下，堆著一大堆的黏土，已經足夠她砌火炕的了。
剩下這些，她還能脫些土坯，再蓋個小棚子。
又過了半晌，許化韻推著一車的土終於來了。
他麻利地卸掉土，推著板車就要走，陸芳芳連忙叫住了他，“夠了，夠了，老許同誌，這些土夠我用的了。”
陸芳芳遞過去了一茶缸子水，“老許同誌，你坐下歇歇吧，真是辛苦你了。”
“是我應該做的。”
許化韻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他坐到一旁，拿著茶缸子慢慢喝著。
打量了一下院子，他整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陸芳芳不去管他，屋裡爐子上的饅頭已經蒸熟了。
她拿著長盤子，撿出了鍋裡的饅頭。
用盤子盛了兩個，她端著走到了院子裡，“老許同誌，剛出鍋的熱饅頭，你彆嫌棄。”
“這……這……”
許化韻連忙擦了擦手，卻有些不敢去拿。
“吃吧，彆嫌棄就成。”
許化韻麵露苦笑，他可沒有嫌棄的資格。
伸手拿了一個，他吹了吹，咬了一個大口。
嘴裡嚼著細糧的感覺，差點讓他哭出來，“陸……陸同誌，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