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也不早了,他讓未婚妻先去休息,他自己掏出匕首,在房門上拆了起來。
半晌,他輕輕卸下一側的房門,鑽了出去。
此時走廊裡靜悄悄的,調查組的人都睡了,他用匕首打開房鎖,進屋又將房門裝上關緊。
拉下電燈,他默默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對麵床上,陸芳芳在黑暗中看著他,心裡亂亂的。
她覺得自己跟莊明誠這次見麵,生疏了很多,都沒之前那麼親密了。
“莊明誠同誌,我睡不著。”
莊明誠沉默了一會,接著慢慢爬起來,走了過去。
抱起未婚妻的腦袋,他放到了自己懷裡。
“放心吧,我保證咱們會安全回團裡的,到時候咱們就結婚,我教你騎馬,帶你去爬雪山……”
陸芳芳閉上眼睛,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她有些不忍心告訴男人,自己早就會騎馬了,就連雪山都爬了好多次了,還撿了一個小雪豹呢。
等回到家裡,一人一豹相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肯定很好玩。
想著想著,她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莊明誠聽見懷裡的愛人,打起了呼。
他小心在陸芳芳肚子上摸了摸,感覺有肉了,心情才好了起來。
低頭在愛人額頭上吻了一下,他閉上眼睛也睡了。
……
次日,天剛蒙蒙亮。
調查組的房間裡,張組長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突然感覺碰到了什麼。
隨手拿起床頭的眼鏡,他扭頭看去,隻見身邊躺著一個陌生的大男人,他驚叫道:“莊明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組長嚇了一哆嗦,連忙拿起衣服,套到了身上。
“組長?”
“組長?怎麼了?”
屋裡調查組的同誌,聽到動靜,紛紛醒了。
眾人看著床上的莊明誠,也是愣住了。
“廢物,一群廢物,外人進來,都躺到我身邊了,你們都不知道,還能乾什麼?”
張組長對著幾人就是一陣罵。
“組長,我們白天太累了,再說了,您不都沒醒嘛。”
“你再說一遍?”
眾人立馬閉上了嘴。
此時莊明誠才揉著眼睛爬起來,他看了張組長一眼,皺著眉頭道:“一晚上都在你聽你磨牙,你這毛病得改!”
說完,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你……你……混蛋!”
張組長氣得不行,同時心裡又有些害怕。
這要是他一個人的時候,萬一被摸上來了……
張組長打了一個冷顫,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他怒道:“看什麼呢?都給我滾蛋,吃了飯立馬回軍區!”
……
“砰、砰、砰。”
陸芳芳迷迷糊糊間,聽見房門被人敲響,她伸手一摸,發現身邊早就沒了人。
等她爬起來,拉開房門一看,莊明誠端著一碗麵,正站在門外呢。
她敞開門,連忙讓人進來了。
“你去哪買的牛肉麵呀?怎麼連人家的碗都端來了?”
“外邊的飯館,你趁熱快吃吧。”
陸芳芳正好餓了,她洗了把臉,坐下就吃了起來。
這個年代,能吃上帶有兩片牛肉的拉麵,真是一件特彆幸福的事。
一大碗拉麵,她一點沒剩,連湯都喝光了。
自從穿越過來,她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吃飯一定要吃光,連湯都不放過。
很快,調查組的人過來了。
陸芳芳發現這些人,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
去軍區的路上,離蘭州越近,周圍的人越多,就連路都平穩了許多。
她透過車窗,好奇地看著六十年代的蘭州城。
“嘟、嘟、嘟。”
吉普車過了路口,很快開到了橫跨黃河的中山大鐵橋上。
橋兩邊,黃河滾滾,橋上都是行人,還有馬車、牛車、駱駝,一番熱鬨的景象。
蘭州古城牆
陸芳芳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邊的黃河,隻覺得很是壯觀。
她忍不住又有了留影的衝動。
吉普車摁著喇叭,前邊的行人紛紛避讓,很快車就到了一個高大的城門前。
陸芳芳探出腦袋,呆呆地看向蘭州古城門。
“真壯觀啊。”
這麼高大的城牆、城門,她後世隻有在西安見過。
真是沒想到,蘭州也有這麼高大的城牆。
三層的城門,外邊綿延著城牆,隻有下邊的城門洞可以出入,人流在這裡又被堵住了,吉普車隻能慢慢前進。
“這城門樓子怎麼還沒拆呢?不是聽說街道上組織群眾要拆嗎?每次到這裡都堵。”
“城牆這麼大,一次哪能拆完?得慢慢來,北門、東門、和南門都拆了,就剩這一點了,快了,今年指定能拆光。”
“趕緊拆了吧,這留著也沒用,還不如拆了城牆磚再蓋房子呢。”
……
聽著車裡調查組同誌們的議論,陸芳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代人習以為常的東西,到了下一代,想看都看不到。
等再過些年,一塊城牆的遺跡,都得保護起來,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唉。
吉普車慢慢前行,她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古城門。
“明誠,等咱走的時候,我想在城樓前拍個照,合照。”
“行,到時候咱多照幾張。”
莊明誠有些不明白,未婚妻為什麼心情突然低落了,不過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進了蘭州城,車外更加熱鬨了。
吉普車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城中央的東方紅廣場。
廣場上,有幾個遊行的隊伍,喊著熱血沸騰的話。
陸芳芳探出腦袋看了看,對自己和明誠,又擔憂了起來。
吉普車轉頭向北,又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軍區大院。
高大江蹲在大院裡,正等著一行人。
見吉普車開進來了,他立馬追了過去。
“陸……”
“莊明誠?你小子怎麼也在這?”
高大江跑到跟前,看到車裡的莊明誠後,直接愣住了。
此時軍區的樓上,一個人影正望著下邊。
見吉普車停下了,他轉身叫著警衛員,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