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天色已大亮。
“怎不喊我?”薑寧殊掀開被褥下床,麵上不免著急。
裴夫人為了磋磨她,要她天不亮就要等候在院子伺候她盥洗梳妝。
多年都不曾改變過,今日竟耽擱了。
“小姐不必著急,大爺回府,陪大小姐和夫人一同用早膳,大小姐不喜小姐,夫人一早便傳來令,不必小姐去了。”玉竹出言安撫。
薑寧殊剛起的身子又落下,原來是因為裴殊不喜歡她,她還以為是......
思及此,薑寧殊心酸苦笑,他隻把她當做發泄的工具,怎麼可能會上心。
上輩子,確實是她癡心妄想了。
“大爺回府,夫人讓廚房多做了幾道菜。大爺直說浪費,賞了兩道給竹苑。”
裴夫人院中的丫鬟走進來,將膳食放下,再多餘話都沒有,轉身離去。
“大爺心裡是有小姐的。”玉竹為薑寧殊布菜。
薑寧殊噤口不言,也不吃那兩道菜,隻一味垂眸喝粥。
玉竹麵上有些難堪,放下筷子退至一旁候著。
昨日陳家前來下聘,又將聘禮原封不動抬回去的事,鬨得滿城皆知。
大多數人不知其中緣由,隻以為是陳家臨時反悔,不想迎娶薑寧殊這個孤女了。
這件事傳得人儘皆知,一度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陳二公子稍來信,邀小姐午膳後出府相見。”玉竹呈著信前來稟告。
薑寧殊點頭,轉口詢問,“避子湯的事如何了?”
昨晚讓玉竹去討要,這都什麼時辰了,怎一點消息都沒有。
玉竹愣了愣,“大爺說......要小姐親自去討。”
薑寧殊眉眼冷了幾分,映襯出幾分痛苦。
整個人凝滯了下,隨後繼續垂眼看書卷。
用過午膳,薑寧殊出門了。
“寧殊!”
薑寧殊走進陳扶硯相邀的茶舍,陳扶硯立馬起身。
她解下麵上蒙著的麵紗,淺淺笑著,“陳二公子。”
陳扶硯想伸手拉住薑寧殊,又覺得無禮,後退兩步請她入座。
“我沒成想京城之人會嚼那樣的舌根,讓你平白遭受了汙蔑。”陳扶硯略顯歉意道。
薑寧殊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要怨就怨裴祁,若不是他突然回來,陳家已下聘,她也不會受人非議。
陳扶硯垂了下眼,“我已經說動父親,待裴伯父任職回京,我們便上門來下聘,我非你娶。”他說到最後深情注視薑寧殊,滿腔真心掩藏不住。
“我知道。”
薑寧殊柔聲回他,拿出一隻荷包雙手遞過去,“我瞧你身上的荷包舊了些,便親手繡了一隻。”
陳扶硯眸光驟亮,愛意更甚,“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這般好的女子。”
他殷勤地抬手去接,兩人交替荷包時,指尖輕觸,光滑柔嫩。
陳扶硯心底深處被觸動到,耳根有些發紅,灼灼眸光盯著她瞧。
薑寧殊有些難為情地率先抽回手,斂著眸光。
“你平日裡讀起書來沒個時辰,要注意身體。”她俏聲關懷。
“好。”陳扶硯緊緊握住荷包,心頭滾燙一片。
稍聊片刻,薑寧殊起身離去。
她和陳扶硯的婚事還未真正定下,不宜獨處太久。
送薑寧殊上馬車,陳扶硯握著荷包追了兩步,“寧殊!”
薑寧殊纖手撫起軒窗簾子,露出一角。
陳扶硯嘴唇張了張,似想說些情愛之話,可又出不了口,最終隻出一句叮囑。
“路上注意。”
薑寧殊眉眼彎彎笑起,“好。”
放下簾子,馬車行駛而去。
陳扶硯站在原地盯看了許久,掌心荷包的彆樣感覺填滿他的心,想要儘快迎娶薑寧殊的心思越發強烈。
回到裴府,小廝跪地通傳。
“大爺吩咐,薑小姐回府後去書房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