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的警報聲像被踩了尾巴的電子貓,刺得人耳膜發疼。
齒輪的機械腿碾過地上的廢鐵,發出類似老電視雪花的電流聲,他掰著指節,金屬關節哢吧作響:“小雜碎們,爺爺我當年拆過三輛主戰坦克,你們這小身板——”話音未落,鐵牛的板磚已經呼到他臉上。
“憨貨!”林椒怡的火焰美甲“呲”地噴起半米高的橘色火苗,“用板磚砸機械人?你當他是小區裡偷鹹菜的老頭啊?”
鐵牛抹了把臉上的機油,梗著脖子吼:“那你說咋整!老子拳頭都砸麻了!”他粗壯的胳膊上,幾道液壓油正順著機械劃痕往下淌——齒輪剛才隨手一甩貨架,竟在他胳膊上劃開道半尺長的口子。
陳破爛蹲在牆角,手指摩挲著口袋裡的紙條。
幽藍光芒從金屬門後透過來,把他亂糟糟的頭發染成靛青色。
他盯著齒輪膝蓋處凸起的銀色轉軸,突然眼睛一亮:“老劉!”
正在把散落的子彈按口徑分類的劉謹源手一抖,三發7.62毫米的子彈“叮”地掉進5.56毫米的格子裡。
他倒抽一口冷氣,剛要彎腰去撿,就聽見陳破爛喊:“彆分類了!把那邊的廢液壓杆遞過來!”
“陳哥!”劉謹源的眼鏡片泛著焦慮的光,“這些彈藥不按規格排好會炸膛的!上次你用9毫米子彈塞AK彈匣——”
“上次那是意外!”陳破爛抄起液壓杆,指尖剛碰上去,掌心就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這是“萬物回收”啟動的征兆,可他額角也跟著突突直跳——每次轉化都像有人拿電鑽鑽太陽穴,“老劉你記不記得?上個月在垃圾山,我用生鏽的炒菜鍋回收了把扳手?”
“記得!”鐵淩峰縮在貨架後麵,懷裡抱著三把玩具水槍,“結果那扳手擰螺絲時噴了我一臉芝麻醬!”
“重點是!”陳破爛的聲音突然拔高,液壓杆在他手裡開始扭曲變形,金屬表麵冒出細密的氣泡,“機械人的關節最金貴!齒輪那老小子膝蓋上的轉軸,跟咱們上次在報廢車間拆的挖掘機液壓軸一個型號!”
“所以?”林椒怡的火焰美甲燒化了一截逼近的機械臂,火星子濺在她牛仔短褲上,燙出個小圓洞。
她皺了皺眉,卻沒顧上拍,“你要回收個……液壓鉗?”
“不!”陳破爛把變形的金屬杆往地上一杵,一杆長矛“當啷”落地。
矛尖閃著冷光,矛杆上還歪歪扭扭焊著半塊“廢鐵回收,價格麵議”的廣告牌——這是他從垃圾場門口順的,“長矛!專捅關節的長矛!”
“陳哥你擱這玩《魔戒》呢?”鐵淩峰舉著水槍探頭,“這玩意兒能比我的水槍好使?我這可是改裝過的,能噴潤滑油!”
“能!”陳破爛抄起長矛甩了個槍花,廣告牌“嘩啦”響了兩聲,“老劉!把你分類的釘子給我!鐵牛!過來接矛!”
劉謹源咬著牙把釘子盒推過去,指尖還在抽搐:“陳哥……這些是4厘米的圓釘,5厘米的方釘在左邊第三個——”
“知道了知道了!”陳破爛把釘子按進矛杆的凹槽裡,“鐵牛,紮他膝蓋轉軸!紮進去之後往左轉三圈!”
“中!”鐵牛吐掉嘴裡的草棍,攥著長矛衝了出去。
齒輪正掄著半扇鐵門要拍扁獵人,冷不防腿彎一痛——鐵牛的長矛精準捅進轉軸縫隙,帶起一串藍色火花。
“我艸!”齒輪踉蹌兩步,機械腿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林椒怡的火焰美甲趁機噴向矛杆,金屬瞬間發紅,轉軸裡的潤滑油“滋啦”冒起白煙。
“好機會!”獵人抽出腰間的骨刀——那是用變異野豬的腿骨磨的,“老陳的回收能力真行!上次他用垃圾袋回收了包辣條,這次直接整出武器!”
“那是隨機的!”陳破爛捂著腦袋後退,太陽穴疼得快裂開了。
回收時的副作用開始發作,他眼前的齒輪變成了兩個重影,“鐵淩峰!噴他!”
“得嘞!”鐵淩峰蹦起來,三把水槍同時噴射。
第一把噴的是草莓味潤滑液(他上周在便利店順的),第二把是齒輪油,第三把……居然是冰鎮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