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西頭那片,是誰負責的?那場子都進來黑瞎子了,咋都不知道?”
許世彥領著孩子們回到場子大門口附近的看參小房,找到趙建國,問他。
“啥?進來黑瞎子了?不能吧?”趙建國一臉懵。
他是場子裡的領工,場子裡各項事務都是他安排。
昨天早晨,他還整個兒場子周圍都溜達了一圈,看著沒啥事啊。
“我看著大雪封地,眼見著十二月了,外頭沒啥事兒。
就讓他們幾個把狗都牽過來,人也上這邊住著。
我們幾個湊一起,燒一鋪炕就行了。
前天他們才搬過來,昨天早晨我還遛場子來啊,啥時候進來黑瞎子了?”
趙建國也嚇夠嗆,這地方還能有黑瞎子?
許世彥歎口氣,是啊,誰也沒想到,這地方能有黑瞎子啊。
這會兒想想,得虧山上乾活的都撤到這邊來了。
黑瞎子是從場子大西頭路過,這要是狗啥的沒弄過來,萬一黑瞎子路過的時候狗咬,人要是好奇出去看,鬨不好就得出事。
“往後出去遛串,記得帶槍,你們幾個一起,千萬彆單獨出去。
再堅持堅持,用不上一個月就能下山了。”許世彥少不得叮囑一下,可彆整出事來。
“還有啊,千萬彆嘚瑟著想要去殺了那黑瞎子。
咱的狗都很久沒打獵了,回生,見了黑瞎子也不一定咬。
你們那槍法也夠嗆,黑瞎子頂著槍上,萬一出點兒事,算誰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哎,知道了,世彥你放心,我囑咐他們。”
趙建國神色一凜,這個確實得注意。
他是肯定不敢照量黑瞎子,就怕那幾個盲流子貪財。
萬一趁他不注意,帶著槍去攆黑瞎子,弄不好就得出事。
知道場子附近很可能有黑瞎子,許世彥哪裡還敢讓孩子們出去?
就囑咐許海源他們,在看參小房裡待著。
許世彥過去跟趙建設他們,趕緊把雪窩子趟一遍也就算了。
“三哥,要是依我說,等會兒不如就讓那幾個盲流子下山吧。
這個時候了,山上也不能有啥大事兒,把工錢算給他們,該回老家回老家,該去投奔親戚就投奔親戚。
這山上,留建國哥,我們幾個輪流上來看幾天。
等著過一陣子天氣再冷一些,地都凍上,就能下山了。”一邊乾活,黃勝利就跟許世彥商議。
“建國哥是咱土生土長東北人,他知道黑瞎子的厲害。
尤其是這沒蹲倉的黑瞎子,咱要是不帶狗,都不敢輕易朝量。
可那幾個盲流子不一樣啊,一個黑瞎子膽,現在值不少錢呢,就怕有人要錢不要命,偷摸的去照量那黑瞎子。
這要是萬一出了事,咋整?”
趙建國守家在地,有妻兒老小,自家還有房子有地,自然犯不上去冒險。
可那些盲流子不一樣,多數都沒娶媳婦,孤身一人來東北闖蕩。
那一個黑瞎子膽,如今差不多得值一千來塊錢了吧?
這些人在山上忙活大半年,也就是掙個一千來塊錢。
這要是冒把險殺一隻黑瞎子,一個膽就等於一年的工錢了。
有了這些錢,回去蓋房子說媳婦,乾啥不好?誰能不動心?
“唉,我剛才其實也想來著,這不是怕伱們幾個受累麼?就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