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大道是遊行路線中最核心,也是最巧妙的選擇。
一方麵,它直通皇後區,足夠寬敞,還會經過一些足夠重要的地點,比如王國博物館、國家美術館、首相府等;
這能釋放足夠的威懾。
而另一方麵,它途經的區域也是城市人流相對較小的部分,遠離大多數的市民的視線,不會造成重大的混亂。
這能展現克製的態度。
當然,前提是遊行的人群要能受控,不會趁機搗亂,大搞打砸搶。
從碼頭區出發的時候,這當然可控;
但當人群進入東區,數量就翻了十倍,瓦裡納和核心群體竭力控製,也隻能保證隊伍前段受控;
接下來,直到踏上國王大道,隊伍才重新恢複到受控的狀態。
也就是說,這一路的遊行,他們走過哪裡,就給哪裡帶來了混亂。
其中尤其以東區的情況最為嚴重。
這方麵瓦裡納也沒什麼辦法,他也隻能儘力保證,進入西區之後,隊伍不會再引發混亂,在最大限度上規避來自上層的敵意。
……
越過第一道封鎖,人群沿著國王大道,向西區進發。
這道封鎖雖然沒能發揮出現實意義上的作用,但在象征意義上卻起了十分巨大的作用。
它表明了官方的態度,從心理層麵上攔住了相當多的人。
當人群要再次越過塔索克河,真正進入西區的時候,數量隻剩下了八千。
不到百人、形同虛設的封鎖,實際上阻攔了超過萬人!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壞的地方在於人數下降了,威懾力也隨之就下降了,遊行訴求得到重視的可能就減少了;
好的地方在於人數下降了,組織力也就隨之上升了,他們招來上層敵意的可能就減少了。
八千人,在真正進入西區的時候遇到了第二波封鎖線。
這一次參與封鎖的人數達到了四百人,不止有警察,還有一些從重要機構抽調過來的衛兵。
隊伍在靠近由馬車、桌椅等物品臨時構築的簡單路障時減慢了速度。
瓦裡納和身邊核心圈的少數人一起,大聲喊道:
“我們是什麼?”
八千人一起回應,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們是工人!”
“是商品的生產者,是王國的供養者,是社會的基石!”
又問:“工人要什麼?”
“工人要生存!”
“要合理的工資,要應有的權利,要活得有尊嚴!”
再問:“我們的訴求是什麼?”
“廢除《穀物法桉》!”
喊著整齊的口號,隊伍的前排靠近了路障。
桌椅等小型雜物很快就被搬運轉移到了隊伍後方;緊接著,幾輛橫停的馬車也被推到了道路兩旁。
隊伍推著阻攔的人群繼續前進,沒用太長時間就突破了第二道封鎖。
前來阻攔的人,大部分都被衝散,退到了道路兩邊,少部分被隊伍裹攜,不得不跟著隊伍一起前行。
一開始他們擔驚受怕,但走了一段以後,他們就注意到,這幫遊行的隊伍除了精神過度亢奮以外,沒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就隻是順著道路前進,喊喊口號。
這讓他們感到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