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臨時的冰屋中。
在克來恩離開以後,瓦莉拉倒沒有立即開始舉行向「愚者」祈求的儀式。
她伸手一招,冰屋某處牆角的冰層頓時化開一個空洞,露出裡麵被凍得簌簌發抖的一隻老鼠——
這是瓦莉拉抓來作為臨時封印「真心」發絲的載體。
因為上次晉升「歡愉」時的經曆,她覺得簡單用冰層禁錮「真心」發絲可能不夠保險,決定多給它一個臨時依附的玩具。
她將「真心」發絲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綁到剛剛的老鼠身上,就看到那隻原本萎靡的老鼠迅速振奮起來。
瓦莉拉也不多看,順手就把它丟進了剛剛製造出來的厚厚冰牢裡封死。
接著,她快速摘下「囚徒」戒指和「底線」懷表,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那張羊皮紙並緊緊握在手心,點燃祭台上的三根蠟燭,調整身心,進入半冥想的狀態,默念起「愚者」對應的尊名,一遍又一遍。
儀式正式開始。
這樣單調重複的行為,讓瓦莉拉的靈性逐漸發散,慢慢流淌了出來,進入她手心緊握的那張羊皮紙中,讓它上麵的古赫密斯語單詞和魔法標識漸漸染上了一層澹澹的輝光。
儀式進行到這裡,對瓦莉拉來說,就迎來了最艱難的時刻。
因為正常的儀式流程是進入完全的冥想狀態,無思無想,儘力發散精神,以便和偉大存在進行契合,獲得恩賜——
所以這才叫做「密契儀式」。
而瓦莉拉卻不能這樣,她還要在中間加上服食魔藥的步驟。
這就要求她得在儀式中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至少要能主動服食魔藥……同樣的,這也就等同於她沒有在儀式中完全放開身心以迎接偉大存在。
可以說,這就是大不敬。
願意回應這種儀式的,恐怕也就隻有「愚者」了。
隨著儀式的進行,瓦莉拉感覺到自己半冥想的程度逐漸加深,保持理智的思維越來越困難,而與之對應的是,她也逐漸感覺到另一種奇特的清醒,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飄蕩著不斷上升……
瓦莉拉儘力堅持。
最後,她在感覺自身意誌到達極限以前,憑借僅存的念頭,機械般探手抓住祭台旁的「痛苦」魔藥,湊到嘴邊,大口地喝了下去。
辛辣嗆鼻、帶著腐爛和鐵鏽味道的魔藥,在剛剛進入喉管時就好像化散開來,一半繼續往下,進入了胃部;另一半則彷若氣體,轉道湧入了肺部。
這兩個最先接觸到魔藥的器官受到魔藥外溢力量的感染,迅速出現病變的征兆,原本鮮活的顏色也開始轉向暗沉。
這還隻是開始。
流經這兩處器官的血液也受到了感染,正將「疾病」帶向瓦莉拉的全身各處,如果沒有外力救助的話,她的生命將數以秒計。
體內飛快加重的「疾病」同樣影響到了瓦莉拉的精神狀態,飛快破壞著她通過儀式達成的奇妙狀態。
她開始變得麵色蒼白,蹙眉,吸氣,似乎馬上就要劇烈咳嗽。
就在這個時候,溫暖與純淨感覺忽然爆發,由內而外地沁染了瓦莉拉的身心,讓她好看的眉頭重新舒展,臉色也恢複了紅潤。
……
灰霧之上,巨人居所般的巍峨宮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