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說自己見死不救……」主持告解的主教想了想追問道,「你能說得更具體一點嗎?」
昏暗的告解室中,瓦莉拉眼簾低垂,放鬆地靠在高背椅上,斟酌著緩緩開口。.
「有些人……我明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因為某個原因失去生命……但我卻什麼也沒做,連一點嘗試也沒有,坐視了悲劇的發生。」
「事情本身和你有多大關係?」
「很少……我隻是偶然知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主教厚重的聲音從告解室的裡間傳來,「你偶然知道了某個關乎人命的陰謀,卻因為膽怯或者其他原因,選擇了沉默,本身並沒有參與到陰謀當中?」
「嗯……差不多是這樣。」
「孩子,如果是這樣,那你其實也不用太過自責。」
主教的聲音變得溫和:
「你要知道,沉默不等於幫凶,見義勇為固然是高尚的行為,但選擇保護自己也是人之常情,並不可恥,女神也一定會寬恕你的。」
「嗯。」
瓦莉拉輕輕應了一聲,心思卻仍然集中在剛才的對話中,多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換作以前的話,她一定對主教的話深信不疑,這時候應該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
這一年多下來,她已經改變了太多。
告解室裡間。
短暫的安靜中,主教用手背擦了擦額頭。
長久的職務經驗告訴他,對麵這位前來告解的女士當前確實處於茫然彷徨的狀態,需要正確的引導……但是,他同時也能判斷個大概,這位女士應該很不簡單。
所以,他在小心應付的同時,也向外發出了示警的訊號。
這屬於特殊章程。
一般而言,告解聖事應當是神聖的、秘密的,主持告解的教職人員有義務對告解內容進行保密——這是告解聖事得以實行的基礎。
當然,也有例外。
當前的情況就是其中一種:
主教判斷,這位尋求告解的女士應該知道一些很重要的情報,可能關係到很多信眾的生命安全……單憑這一點,就足夠申請「值夜者」介入調查。
「閣下,」瓦莉拉在思考後開口問道,「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請說。」主教顯然不會推辭。
瓦莉拉醞釀片刻,提出她的問題:
「假設有一輛失控的蒸汽列車,它的前方軌道上有5名被綁的無辜者即將遭到碾壓,而你作為扳道工,正好有機會將列車導入另外一條隻綁了1名無辜者的軌道……你會怎麼做?
「或者說,正確的做法是什麼?」
告解室裡間,主教聽完這個問題,再次用手背擦了擦額頭。
這個問題……對麵這位女士果然不簡單,她恐怕真的知道某些極為重要的情報。
他認真想了一會兒,用審慎的語氣說道:
「這是一個凡人無解的困境。」他在作出判斷以後補充說道,「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向女神祈禱……女神會平等地庇護每一位信徒。」
說到這裡,他似笑似歎地哼了一聲:
「當然,我知道你想問的不是這個。
「如果是向自己的內心尋求答案的話,我的答案是,隻要這種二選一困境的形成與自己無關,那麼任何選擇就都是正確的,哪怕每種選擇都一定會有異議。
「孩子,你要知道,凡人是渺小的,我們沒有神靈那樣超越常理的偉力,自然也就不需要以超越凡人的角度來思考……比如,哪怕以最功利的角度進行選擇,我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