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咕咕的吳陌,被人類科技文明的輝煌亮瞎了小眼,怔怔地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旁邊的司文君扳起了俊俏的小臉,化身為冰霜女神,強大的氣場瞬間鋪滿了整個乘員艙。
眾多吃瓜群眾一個個噤若寒蟬。
隻那麼一息半息的工夫,整個艙內的溫度仿佛都已凝結,氣氛隨之一滯,變得十分微妙,透出了一種莫名的古怪寂靜。
自從人類這個種族發展出文明,尤其是氏族時代以後,人類社會進入到了私有化體製,人類的占有欲望是極其強烈的。
微不足道的快樂、或者某些無關緊要的物資,或許我還是願意分享的。
但是,我的大宗資產,比如那些影響到我的衣食住行、我的生活質量、我的精神層麵的東西,你想都彆想!
至於人生的伴侶,一夫一妻製並不僅僅是個擺設,無關性彆,任誰都要去捍衛獨占權利的,
即便是通常意義中的所謂舔狗,也決計不會去想著共伺一夫(妻)。
如果愛人的這種事兒,你也願意與彆人分享的話,隻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你連你自己的生存都保障不了;另一個,就是你所仰慕的對象,是那種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你不得不去卑微的迎合,以圖取某些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東西。
公元時代如是,靈元時代亦然,科技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在幾千年的時間裡,並不能使人性就此發生重大的改變。
於是簡單的說,形容那種願意分享的個人,隻有兩個字,有病。
而且病得不輕。
在這個意義上,聶雲霏其實就是一個病人。
瑰寶一般的吳陌,已經顯露出來了無以倫比的價值,又有誰,會心甘情願地與彆人分享呢?
就算是聶雲霏自己,但凡有一絲可能,也會隻想著吃獨食的。
僅僅是因為她力有不逮而罷了。
麵對著司文君這樣一個無論是實力、家世、見識、甚至包括性情與外貌,都呈碾壓之勢的競爭對手,自卑的聶雲霏心知肚明,自己終是無力回天!
自打動了凡心之後,聶雲霏經曆了從下嫁、對等、高攀這個過山車一般的心路旅程,到最後隱隱地預感到,自己和吳陌之間最理想的關係,恐怕就是成為一個沒有名分的偏室。
放在遠古時期,許是通房丫頭那一類的存在也說不定。
如果與吳陌這樣的男人擦肩而過,那麼多年以後,憶起曾經的唾手可得,聶雲霏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已經開了眼的聶雲霏,就想問問這世上,還能有誰可以去比肩靈魂生物?
所謂的低不就也。
作為一個還未到發病狀態的人類,尤其是作為懟天懟地的靈者,哪怕麵臨著極小的概率,她當然也要奮力一搏。
聶雲霏剛剛的嘴嗨,一是性格使然,然而也未嘗不是展露那麼一點點人前顯擺的姿態。
這正是下位者的悲哀。
正是這種幾乎微不可察的小心思,在司文君這裡無所遁形,著著實實惹惱了一貫優雅淡定的女神!
防火防盜防閨蜜,古人誠不欺我!
誰錯了?
誰也沒錯!
齟齬往往產生在不經意之間,往往也始於一絲罅隙,發展到最後,往往撕裂成不可彌補的裂痕。
曾經滄海難為水、橫斷巫山隻因君。
而司文君與聶雲霏的心態完全不同,頭頂著女神的光環、身披著頂級二星靈者的外套、背後倚仗著有礦的家族,她顯然是個正常的人。
即使吳陌是傳說中的靈魂生物,司文君自忖,自己也是能配得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