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轉身，金色的瞳孔裡，映著數百名薩滿茫然，又帶著一絲希冀的臉。
“朕，去那黑風口。朕要讓你們親眼看看，是朕的意誌，能讓枯木逢春。還是你們的祈禱，能感動那個沉默的蒼天。”
“若朕做不到，朕即刻退兵，將這片土地，還給你們。朕甚至可以，向你們那位長生天，道個歉。”
“可若是朕做到了呢？”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如同萬載玄冰般寒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們，以及你們身後的所有草原子民，將奉朕為唯一的神。你們的信仰，你們的靈魂，都將歸於朕。你們的經文裡，要抹去長生天的名字，刻上朕的尊號。從今往後，朕，便是你們的蒼天！”
整個轉龍湖畔，死一般的寂靜。
牛繼宗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這是何等驚天的賭約！
以整個遼國的土地為注，賭一片不毛之地的生機！
陛下他……這也太……太兒戲了吧！萬一……萬一那地方真的有什麼古怪，做不到怎麼辦？
塔納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看著趙鎮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想要從裡麵找到一絲一毫的虛張聲勢。
但他失敗了。
那雙眼睛裡，隻有絕對的自信。仿佛在他看來，讓一片死地複蘇，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好！”塔納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個字。
他沒有退路。
這既是趙鎮給他們的機會，也是他，給長生天最後的機會。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數百名薩滿，用古老的遼語，高聲呼喊。他的話語中，帶著悲壯，帶著決絕。
隨後，他當著趙鎮的麵，從懷中摸出一柄古樸的骨刀，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滴落在腳下的草原上。
“以我塔納的靈魂，以曆代大薩滿的榮耀起誓！”
“若您能讓黑風口的枯萎之地，重現生機，我等，願奉您為草原唯一真神！永世不叛！”
“好。”趙鎮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對著不遠處已經呆若木雞的牛繼宗，隨意地吩咐道：“牛愛卿，你繼續在此地，處理接收事宜。安撫牧民，清點部落，這些事，你比朕在行。”
“那陛下您……”牛繼宗急忙上前一步。
“朕，帶著他們，去旅個遊。”趙鎮指了指塔納等一眾薩滿。
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麼，對著虛空喊了一聲：“賈環！”
“唰！”
一道赤紅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趙鎮身邊，單膝跪地。
“末將在！”賈環的臉上，寫滿了興奮。他早就聽得不耐煩了，終於有他出場的機會了。
“你，帶上一百顯聖軍，隨朕同去。”
“遵旨！”賈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陛下，咱們是直接殺過去，還是……”
“是去旅遊，不是去打仗。”趙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讓他們準備點烤肉和好酒。朕估摸著，西北那地方，連個像樣的館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