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她,你才不喜歡我的嗎?”
盛宴庭回頭,看到不遠處的高美麗,眼眶紅腫,唇色慘白,像一朵被風雨打殘的花。
他眼神冷漠,聲音硬邦邦地落下:“高同誌,沒有她,我和你也隻是萍水相逢。”
高美麗的淚水嘩地掉了下來,心臟像被利刃剜了一刀。
這男人,太冷了,冷得讓人發抖。
可越是如此,她偏越淪陷。
看著盛宴庭轉身欲走,她突然崩潰般大喊:
“喬月除了漂亮,她有什麼好的?她是黑五類,資本家壞分子!聽說她在農場有好多相好,她身邊不缺男人,她對你不會動真心的!”
廣場上有三三兩兩的人回頭看過來。
盛宴庭停下腳步,回頭。
那一瞬,他目光如刀,銳利到讓人喘不過氣。
“高美麗。”他嗓音低沉冷厲,“且不說她如何,起碼她不會在背後亂嚼舌根。”
高美麗渾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他竟說她是長舌婦?
他竟那般維護那個私生活混亂的女人?
高美麗抹了下眼淚,渾身發顫地跑出了廣城中心。
*
高美麗走後,廣場中央隻剩下夜色的悶熱和寂靜。
盛宴庭冷著臉,眸光沉沉地掃向暗處,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厲厲:“出來。”
暗影一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盛哥、老大,大哥,盛團長……”江警衛陪著小心,差點沒給自己磕個頭,“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我就是、就是……”
他目光閃爍,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他也沒想到,自己半路跟出來,能趕上一出狗血三角戀現場。
哦不對,似乎他還被硬塞成了其中一員?
喬月……她怎麼會送他禮物?
盛宴庭冷冷掃了他一眼,低聲命令:“過來!”
江警衛腿軟得像踩在棉花上,戰戰兢兢地挪到盛宴庭麵前。
“盛哥,我發誓,我和嫂子清清白白,連話都說不上幾句,我怎麼敢啊——”他急得差點哭出來。
盛宴庭隨手一揚,將手裡的盒子甩到他懷裡。
轉身,大步離開。
但走了幾步,又返了回來。
江警衛抱著盒子,正鬆了口氣,就聽到背後又傳來一聲低喝——
“拆開!”
江警衛,“……”
他低頭看著手裡的禮物盒子,仿佛拿著一顆定時炸彈,渾身冷汗。
但盛宴庭那刀削般冷冽的眼神壓過來,他隻得哆嗦著手指,小心翼翼把盒子拆開。
盒蓋掀起的一刹那,一根氣質張揚、皮質上乘的黑色皮帶,靜靜地躺在裡麵。
江警衛安徹底懵了。
送皮帶?
聽說過,送皮帶,是想把人拴一輩子的意思……
他腦袋裡嗡嗡作響,再抬眼看盛宴庭的臉色——已經黑得像能滴出墨來。
江警衛感覺天旋地轉。
“盛哥!”他急忙求生欲爆棚地大喊,“這皮帶肯定不是送給我的!一定是嫂子原本打算送給你的!她氣不過你和高同誌說話,才一氣之下塞給我出氣的!”
他頓了頓,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嫂子是在吃醋啊!”
廣場邊的路燈昏黃,盛宴庭立在那裡,單手插兜,修長冷峻的身影在夜色中孤傲寂寥。
他黑眸微垂,嗓音沉沉道:“她的吃醋,隻是一時的。”
江警衛聽著,忍不住陷入沉默。
他忽然想起了往事——
以前部隊裡有個炙手可熱的女醫生,長得美麗大方,追求者無數。
誰都以為她是真心喜歡盛宴庭,天天給他送飯,雨天給他送傘,生病了還主動幫他打針。
一時間,全軍區都在起哄,說他們要結婚了。
結果呢?
後來才知道,那女醫生早有個男朋友,在地方上當官。
她追盛宴庭,不過是為了鍍金,用來跟男朋友談婚論嫁時抬身價。
還好盛宴庭沒有動心中計,不然真會淪為彆人的笑柄。
盛宴庭不敢接受喬月,大約也是怕喬月和那女醫生一樣吧!
江警衛收回思緒,咬了咬牙,勸道:“團長,我覺得喬月比那個女醫生好多了。嫂子至少……不會拿你當踏腳石吧?”
盛宴庭眼底微動,片刻後,冷冽勾唇,笑意卻透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