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排排心靈燈盞,靜靜燃燒。
陳登鳴的心神迅速鎖定其中一個燈盞。
卻見燈盞中代表初祖的心火靜靜燃燒,比上次觀察時要穩定了許多,火苗也足夠粗壯,火苗中的人臉表情不再是帶著痛苦,似恢複了不少。
“看來初祖是恢複了許多了,我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陳登鳴鬆口氣,而後照舊通過心火輸送了一股天仙道力過去,向初祖表明身份,爭取取得聯係。
這次,初祖魯修成不再是毫無回應。
心火微微波動起來,火焰中映現的鮮活人臉浮現出疑惑與探尋的神色。
陳登鳴趁熱打鐵,傳過去一道心神。
“初祖,是弟子登鳴!總算是可以與您取得聯係了。”
初祖魯修成的心火搖曳,而後穩定下來,傳來一道心神。
“心靈傳音,心神交感,沒想到,你對人仙道統中的心靈傳承,竟是理解到了這種程度?
居然能通過心靈,鎖定吾的方位,在心神中建立聯係。
如此想來,上次傳輸來天仙道力的也是你,吾說怎會憑空有那般純淨又微弱的天仙道力湧來”
“初祖謬讚了。”
陳登鳴一聽‘微弱’二字,也是一陣靦覥,道,“弟子隻是巧借了人心殿的力量取巧,倒是沒有能耐,直接以心神找到初祖您。
不過現在聯係上了,也就好了.”
他複爾語氣沉重道,“初祖,我已知曉付師兄使用了天道之血,但此舉雖是保全了宗門,卻也釀成了慘事。
如今付師兄已是神魂俱滅,二師兄也已剩一道神魂,還有天道現在的狀況.”
“這些事,吾已都知曉。”
初祖語氣帶著歎息,“所謂天道無常。
那天道之血,乃是昔日吾交給昌胤之物,言及若將要發生滅宗之禍時,可動用此物保全宗門。
但自身也將死於瘋狂天道之下,一切全憑他自己視情況定奪。
本以為,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會用到天道之血,可惜.永遠就是——絕對沒有永遠!”
“絕對沒有永遠?”
陳登鳴凝眉,咀嚼這一句話的含義。
“天道之血一經動用之時,吾便已知曉情況,曲神宗也必然會知曉情況。
隻可惜.那時吾已被域外魔尊重創,無力阻止。”
初祖語氣滄桑,“曲神宗倒是及時出手阻止了,卻也險些將自己搭進去。
不過因為他的及時出手,你二師兄的神魂算是保全下來了,域外魔尊和大幕通道,也被成功搗毀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可能是天福殿在冥冥中的庇佑,天無絕人之路.”
“原來二師兄的神魂在當時生存下來,是曲前輩出手了。”
陳登鳴恍然。
之前蘇顏焰和他都有猜測,還以為是初祖出手了。
卻沒料到竟是曲神宗隔空出手吸引走了瘋狂天道的意誌。
這位四域第一人的氣魄與胸襟,當真令人欽佩。
“初祖,我觀如今長壽玉璽的天仙道力,似還摻雜有天道之血的氣息.莫非天道如今還處於瘋狂狀態?”
“不錯。”初祖唏噓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道受天道之血的影響處於瘋狂暴躁的狀態,哪怕是打個盹兒的時間才能恢複,對於吾等而言,也是一段漫長歲月。
要助天道快速消除這種負麵狀態,撥亂反正,唯需以人心貼近天心,感動上蒼,那太難了.也不是朝夕之事。”
陳登鳴,“那還有什麼辦法?若是弟子能辦到,還請初祖示下。”
他心裡咀嚼著‘以人心貼近天心’的含義,或許是以人之道行天之道,順應天命。
但這又與他得到的人仙傳承相駁。
一直以來,他所走的路是天人之路,取二者之中,講究天人合一。
因此無論是逆天而行,還是順應天命,其實都不適合他。
初祖悠悠道,“還有一個辦法,這也是吾在域外魔尊離去之時才知曉的.這同樣也是域外魔尊不惜發起戰爭,侵入四域的目的之一。”
“什麼?”陳登鳴心神一震,還沒想到竟然會問出這等秘辛。
“域外魔尊侵入四域的目的,不是為吞噬其他仙道的道統,壯大魔仙道統和自身力量嗎?”
“不錯,但這隻是他的其中一個目的。”
初祖歎道,“他還有另一個目的和更大的野心,便是吞噬一個破碎仙界,創立屬於自己的魔仙界。
我所尋找到的破碎天仙界,便是他的目標之一。
他若是成功從我手中奪走福、壽、命三殿,吞噬天仙道統,再進入破碎天仙界,就很有可能成功。”
陳登鳴頓時想到,魔尊似乎也對他以及東方化遠的人仙道統也很感興趣,莫不是也是打得這相同的主意吧?
所幸對方最開始主要將精力放在東方化遠身上。
當時他也並未接觸到人心殿,故而並未引起對方太大的重視,否則他早就該死了。
“還好域外魔尊最終沒能得逞,如今他逃回了域外,便是徹底失敗了,日後也很難再有機會。”
陳登鳴鬆口氣道。
“不!”
初祖無奈而又嚴肅道,“吾也是才知曉,破碎仙界將會在某一刻重新開啟大門。
屆時,所有得到破碎仙界福緣信物之人,都有機會進入破碎仙界之中,享受破碎仙界遺留的上古資源,甚至得到一些上古仙人遺留的傳承。
這對於域外魔尊而言,就是一個機會。
因為他在上個時代就已經吞噬了部分天仙道統,得到了福緣之物甚至吾懷疑,他得到了不止一種破碎仙界的福緣之物。”
陳登鳴直接亞麻呆住。
剛還幸災樂禍想著,這魔尊折騰來折騰去不惜掀起大戰,最終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想到對方竟還有路子可直接進破碎仙界?
那這域外魔尊之前還攻打四域,費什麼勁兒啊。
初祖似已知曉他的疑惑和擔憂,補充道,“你也不必過分擔憂,儘管域外魔尊可能還有機會進入破碎仙界。
但破碎仙界中,存在更多的上古仙人詛咒與禁製。
他必定是本尊難以進入。
或是進入後也將限製重重,否則也不會費大代價打開大幕,侵入進來掠奪更多的道統之力和傳承道器。
如今他沒有得到吾手裡的道器,將來即便進入破碎天仙界,也將阻礙重重”
陳登鳴聽到這裡,才逐漸回過味來,感覺初祖說的比較合理。
不過初祖這說的也隻是猜測,具體是否是這麼一回事,照其所說,還需等曲神宗傷勢恢複後再交流商議。
初祖道,“第二個助天道恢複常態的辦法,就是進入破碎天仙界內,撥亂反正。
如今破碎天仙界內,也已因天道的狂暴而充滿了危險,吾也無法待在其中,已退了出來。
這長壽宗和破碎天仙界的將來,或許要交托在你身上了,你是自吾創立長壽宗以來,最為出色的長壽道子”
陳登鳴本還想客氣一句,聽到這裡,卻感覺有些不對味。
初祖這語氣,怎麼有些像是在交代後事?
而且破碎天仙界要是被域外魔尊盯上,這麼危險,交給他似乎也沒用啊。
初祖心神悠悠傳來,帶著意態蕭索之意,“吾與域外魔尊鬥法受傷太重,如今天道又陷入癲狂,吾已失去合道的機會。
吾活了近六千年,壽元大限也是將至,無法合道,也是將要壽儘了!長壽長壽吾長壽道君,也隻能長壽,難望長生啊!”
陳登鳴如心神中響起一個大雷,轟隆作響,被初祖這拋出的重磅消息震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長壽宗長壽道君一直以來都是修仙界的常青樹,近乎是長生不死的象征,是精神支柱。
如今長壽道君卻親口道出壽元將儘,離死不遠,這簡直就是精神支柱在動搖,誕生了裂縫。
半晌後,陳登鳴唯有勉強道,“初祖,也不必這麼悲觀,受傷了咱們也可以慢慢治,天道癲狂,咱們也可以撥亂反正。
總之您不是說過?天無絕人之路,也許天道好了,您也就好了,就可以合道了”
他說這些話,有理有據,但難度也唯有他清楚。
非常,非常,非常難!
可難,也不能不指望,就此擺爛。
長壽長壽,就是要爭才有壽。
他陳登鳴,無論是昔日在凡塵間,還是在修仙界中,若不去爭,早已壽儘死去了,哪裡會有如今的風光。
一時間,陳登鳴也隻覺壓力山大。
又與初祖交流了一會兒後,一老一少結束了心神交感,各自都是百感交集。
這從初祖這兒知道太多了,反而更無法放鬆了。
求道多艱,長壽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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