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帶著滿腹疑慮和一絲被逼到絕境的決絕,同意了沈清鳶那近乎瘋狂的軍令狀,隨後帶著李院判離去。
偏廳內,雲珠嚇得臉色煞白,拉著沈清鳶的袖子直掉眼淚:“小姐!軍令狀啊!那可是要命的!萬一……”
【哈哈哈!丫鬟都比主子清醒!】
【簽了生死狀,三天後等著收屍吧!】
【這女人為了留在靖王府也真是拚了!不過是為了幫寧王吧?嘖嘖!】
“沒有萬一!”沈清鳶打斷雲珠,眼中燃燒著破釜沉舟的火焰。
她現在沒時間害怕,每分每秒都關乎她和蕭玦的生死!
“去!要筆墨紙硯!”
很快,筆墨紙硯備齊。
沈清鳶屏退雲珠,獨坐燈下。
她確實不懂什麼精妙醫術,但她知道病根!
太醫院那虎狼之藥隻會加速蕭玦生機流逝,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最溫和的方子穩住表麵,真正的“藥”,是她和蕭玦之間那被掠奪、卻又相連的氣運!
回憶著前世在冷宮翻閱的醫書,她迅速擬定了一張以溫養固本為主的方子。
方子寫好,她毫不猶豫地遞給門外守候的靖王親衛:“藥方已擬好,請夜一統領過目,並安排人抓藥煎煮。從此刻起,王爺的飲食湯藥,必須由我親自驗過,親自喂服!”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親衛不敢怠慢,立刻將藥方呈給夜一。
夜一接過藥方,雖看不懂其中門道,但還是派人送去給尚未離開王府的李院判“把關”。
李院判看過藥方,眉頭皺了又鬆,最終冷哼一聲:“哼,倒是些尋常溫補之物,無功無過罷了!想靠這個救王爺?癡人說夢!”
雖然不屑,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方子確實挑不出什麼錯處,至少不會吃死人。
夜一得到回複,心中稍定,但也更加疑慮。
這沈清鳶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她真有把握?
他親自帶人去藥庫核對藥材,又命心腹盯著煎藥過程,確保萬無一失後,才將第一碗溫熱的湯藥端到了沈清鳶麵前。
寢殿內,燭火搖曳。
沈清鳶端著藥碗,走到蕭玦床前。
夜一就站在不遠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她。
深吸一口氣,沈清鳶小心翼翼地扶起蕭玦的上半身,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這是重生後,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他。
他滾燙的身軀透著死寂的冰冷,呼吸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
前世那個鮮衣怒馬、睥睨沙場的戰神,如今竟虛弱至此!
沈清鳶心口一陣刺痛,指尖都微微顫抖。
蕭玦……對不起……這一次,我一定護你周全!
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她用銀針試毒,又親自抿了一小口確認無誤,才用湯匙舀起藥汁,輕輕送到他乾裂的唇邊。
昏迷的人吞咽困難,藥汁順著嘴角流下。
【嘖嘖,裝模作樣!喂個藥都不會!】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占王爺便宜!】
【夜一快看!她手碰到王爺嘴唇了!不要臉!】
沈清鳶無視彈幕的聒噪,伸出指腹,輕柔地擦去他嘴角的藥漬。
指尖觸碰到他微涼肌膚的瞬間!
一股清晰的暖流感應在兩人之間再次生起!
比之前單純握手時,似乎更加活躍了一絲!
她體內的寒意和虛弱感,也仿佛被這絲暖流衝淡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