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掃過的記錄裡詳細地記錄哪些弟子被皮仙侵蝕,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其中有一條信息引起了蘇遠的關注。
在清查之中,還抓到了一個弟子。
一個名為子安的弟子。
而這個子安,並非是因為皮仙之事被查出,而是事關當初的地使之事,也就是無常搜刮所謂的‘燭油’煉製仙性時,那個在宗內做內奸竄同的人。
蘇遠還記得當初撞見徐家之人綁走一個小男孩,於天際出現的地使和其身邊的青年,地使已死,身份確定為無常,就連徐家也被連根剿滅,可那個青年卻遲遲沒有追查出。
沒想到由兩位宮主坐鎮查皮仙反倒陰差陽錯地追查出了他,揭露了其身份。
“這個子安......”
聽到蘇遠提及子安,葉先笑道,“這弟子乃是孤劍道人的親傳,說起來當初還有個誤會,那子安的本命玄劍晉入天階之時,恰巧和你同一時間,孤劍道人甚至提前慶祝起來......”
其他長老也想起當時的情景,那時蘇遠一步跨出晉入天階,引起三重異象,卻被孤劍道人一脈誤會為是剛出關的子安,這倒是讓孤劍道人在宗內被笑了好長一段時間,孤劍道人一脈頭都抬不起來。
蘇遠倒是想起那一晚撞見地使大人和那青年時,那青年指著自己喊道讓地使大人殺了自己,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結仇了吧。
想著,蘇遠便想見這個子安一麵,“他現在身在何處?”
說到這人在何處,葉先就皺起眉頭,“說來也怪,這個子安當著兩位宮主的麵撒謊被識破後,立刻被押入了劍牢,之後其陸陸續續交代了一些事情,說其是如何被所謂的地使大人誘惑,地使大人助天賦平平的他跨過了關隘,為了能夠維持自己的形象,他還需要更多支持,於是去鼓動那些依靠著仙性晉升的長老去抓捕治下的村人煉化仙性,這樣他也能分到一杯羹。”
“但兩位宮主仍然看出他沒有說全實情,依然有隱瞞,便一直將其關押與劍牢之中,劍牢之中,常人待上一秒都受不了,就連那雲長老在劍牢裡也整日哀嚎不斷,這個子安更是支撐不了多久,眼看其就要交代更多事情時,他的身影卻於劍牢之中消失了......”葉先的臉色頗為嚴肅。
能從蕩魔劍宗看守最嚴密的劍牢消失,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一個不到七階的弟子在兩個八階和十數個七階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了。
這種事情就算是八階也難以悄無聲息地做到。
蘇遠也明白這是何意味,加之蕩魔劍宗內能被皮仙悄無聲息地侵蝕,有些東西已經不言而喻了。
葉先沒有直接言說,但其嚴肅的麵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時葉先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雖然見不到子安,但有個人你或許可以見見。”
“誰?”蘇遠好奇問道。
“你那晚撞見徐家的人擄走一人,那人被所謂的地使大人帶走後,交給了子安,如今,這人也被關在劍牢之中。”
那個男童?
蘇遠脫口問道,“他怎麼會被關進了劍牢?”
葉先搖搖頭,不知如何說,“你自己去看吧。”
既然葉先提到,蘇遠也打算走一趟劍牢去見一見當初未能救下的這個男孩。
劍牢之中,蘇遠倚仗著宮主親傳令牌暢通無阻地進去了,那看守劍牢的諸位長老雖整日盤踞此地,但也不是一點不了解外界動向,聽聞是蘇遠之後,也沒有任何阻攔之意,反倒都是帶著好奇打量蘇遠。
“你要見的人在劍牢第一層的最外圍,第一層並無多少壓力,隻是他的狀態不太好,你要小心點。”一位長老友善提醒道。
畢竟蘇遠如今也算是同道了。
蘇遠和氣地點頭,順著這位長老指點的方向找過去。
劍牢乃是位列主峰的地下,主峰的山後便是劍穀,蘇遠當初尋得苦海仙劍便是在劍穀之中。
那劍穀之中萬千利劍彙聚所形成的劍氣被陣法引導傳至主峰地下,以無儘的利刃之氣形成了劍牢,越向地下劍氣肆虐越嚴重,對修劍之人的摧殘也便越嚴重。
所幸第一層關押的都是些修為不深的人員,蘇遠於其中一個單獨的牢房裡看到了一個稍稍長成的少年。
相比於當初那一晚見到的那個孩童模樣,如今呈現在蘇遠麵前的乃是一個披頭散發眼神渾噩宛如乞丐般的人,年長的同時也更顯滄桑,不知經曆了什麼。
蘇遠立於牢門前,輕輕敲擊了下金鐵擰成的大門,聲響引起了裡麵的人的注意。
那少年緩緩轉過頭,失神的瞳孔掃到蘇遠的身上後,怔了很久,然後猛然出現了一絲亮色,似是回想起了什麼,他頓時朝著蘇遠撲來,可隔著鐵門,根本無法觸碰到蘇遠,隻能抓著鐵門如同野獸般朝著蘇遠嘶吼。
“是你......是你......”
蘇遠微微皺眉,“你還記得我?”
少年還在不斷吼道,眼底迸發出血絲,雙眼猩紅麵目猙獰如獸類,“我怎麼能不記得你,我怎麼能不記得你......你沒有救我,你沒有救我......我永遠記得你......”
蘇遠皺得更深了,微微歎氣,那晚迫於地使實力,他也是有心無力,若是能順手而為之,他也就救下來,可沒想到反倒因此被記恨上了。
所幸,蘇遠就盤坐在地上,也不急著走了,說道,“說說看你被他們帶走之後的事吧。”
那少年依然撲在鐵門上,不斷晃動著想要闖出來,其憎恨地盯著蘇遠,陰沉吼道,“你們蕩魔劍宗的仙人都是一個樣,道貌岸然,大哥說的沒錯......你們這些仙人目中從來都是看著天上,不肯往地上多看一眼,不然,不然......村子裡的人都被殺光了你們都不知道......”
少年的神色變得極為痛苦,“村子裡的鍋架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被一個接一個投進去......煮開了化作香味,整整三天三夜,沒有一個仙人出現來救我們,大哥說的對,你們但凡真正將我們放在眼裡,不至於三天三夜發現不了,直到事後才假惺惺地處理......那不過是你們隨手灑下的豬食,好讓我們繼續乖乖聽你們的話......”
蘇遠沒有反駁,而是看著少年淡淡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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