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曉了淩霜的身世】
【也明白了為何當初一個稚子能在身上有那麼多可怖傷口的同時走進這處禁地】
【誠然如天機聖人所言,這塊地方沒有人煙,儘是恐怖的妖物,那頭斷臂猿放在外界也是雄霸一方的存在,確實是禁地】
【你試著一如往日般訓練淩霜,但回想起天機聖人的話,總是會感覺到沉重】
【她是最後的冰靈鳳血脈族人】
【但她從未向你提及】
【那段過去對她來說,或許太過沉重】
【但你知道她肯定沒有忘】
【她總是時不時看向一個遙遠的方向,看得出神】
【和那平日嬌憨的笑顏截然不同】
這一夜,淩霜的睡眠很不安穩。
她渾身顫抖,嘴唇也不斷念叨著,眼底淚花浮現。
“不,不要......不要......離開我......”
長劍在懷中被抱得更緊了,她蜷縮成一團,緊貼劍身。
若不是劍體被布條包裹起來,此時怕已經多了不少新傷。
但縱然如此,劍體完好部分的鋒利劍刃還是在緊壓之下在女孩的身上留下了血痕,
但她絲毫沒有察覺,皺成一團的小眉毛已然帶上了無比絕望的悲戚之色。
蘇遠吸收著月華向她的體內彙聚。
落在她身上的乳白月色如同水一樣爭先恐後地向其毛孔內鑽去。
月華所帶來的溫暖在寒冷的三更夜是那樣的寶貴。
吸收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女孩的眉目也漸漸舒展,隻是眼底的淚花還未散去。
她徐徐睜開眼。
當看到懷中緊貼的長劍時才意識到如今已不再是一個人。
少女含著淚花將臉貼在劍柄上。
默默感受著長劍上的溫度。
蘇遠沒有多問,他僅僅是吸納著月華,維持著那絲溫暖。
少女帶著哭腔吸了吸鼻子。
“彆哭了,哭我可沒有手替你擦眼淚。”
“才沒有......”少女帶著哭腔低低回道,她將淚花壓回去。
但小臉蛋貼的更緊了。
“我隻是,隻是做噩夢了......”
“被嚇哭了?”
“才不是......”嬌憨的埋怨聲嘀咕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當情緒緩解過後,她又緩緩闔上眼眸,專心地享受著來自身前長劍的溫暖。
低垂的眼瞼間,卻有著一絲出神。
“破劍先生...劍,也會做夢嗎?”
“嗬......”蘇遠本想說自己不是劍,但想了想這話在現在是毫無說服力。
況且他成為劍以來還真沒有過睡眠。
沒有睡眠那自然是不會做夢的。
“白日夢算嗎?”
少女的心思卻不在蘇遠的回答上,她不知想著什麼,悄聲問道。
“你的夢裡,會有我嗎?”
蘇遠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做不了夢,自是不知。
見身前長劍久久沒有回應,少女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
她閉上眼,貼著長劍再度睡去。
而等少女睡去不知多久,蘇遠才給出了答案。
“會的......”
蘇遠的聲音隨風飄散在寒冷的夜晚。
也不知少女聽沒聽見。
......
【又一月間,淩霜抱著你已經穿過了連綿的山脈】
【過去這三年多的時間,你們幾乎是橫穿了整座山脈】
【站在最後一座大山山巔,你們已經能看見遠處人族的城池還有山腳村落的炊煙】
【那頭斷臂猿也一直跟在後麵伺機報複】
【有你療愈,淩霜傷勢恢複得格外快,而斷臂猿在新傷舊傷交疊下,狀態一日不如一日,她漸漸和斷臂猿打得平分秋色】
【斷臂猿一直尾隨不願離去,它對淩霜總是虎視眈眈,恨不得吞了她】
【見你們即將走出大山,斷臂猿著急之下被淩霜找到破綻,砍下了最後一支手,成了強弩之末】
......
“它沒了雙手,腳筋也斷了,雙腳已廢,隻要砍下它的頭,意味著你這一階段的訓練完成了。”
之前蘇遠還苦於無人當做淩霜的陪練,正好斷臂猿送上門來當做訓練對手。
她的劍法雖然還不完美,但進步他也是看得到的。
斷臂猿極通人性,跪在地上苦苦哀嚎,像是在哀求淩霜不要動手一樣。
淩霜高舉長劍,但在落下的前一刻猶豫了。
她眼底晃了晃神,不知想到了什麼。
“你在猶豫什麼?”
“我......真的要殺它嗎?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