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蔚王府。
劉振刀的辦事效率極高,被藏在王府這麼多時日,一直沒給蔚王做出貢獻,劉振刀這次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差事,不可能不儘心儘力去辦。
風雪亭,初夏的雨說來就來,驚擾了正在湖麵上打情罵俏的鴛鴦。
朱厚煒坐在風雪亭內,打開劉振刀送來的信件,眉宇卻漸漸高蹙了起來。
“這個周東度,貪得無厭!”
十七萬兩銀子啊,一個月時間,簡直將寧夏半年的稅收全部給征完了,這都還要小民們補貼!
朱厚煒怒不可遏,劉瑾越來越大膽了,用的這都是什麼人?
朱厚煒暫時壓製住怒火,接著朝下看去,旋即就看到了禦史安惟學奸淫軍戶在外的妻眷,看到這裡,朱厚煒忽然想起什麼,然後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安化王!
這兩個事件就是安化王起兵的導火線,可問題是按照朱厚煒的記憶,安化王最起碼還需要一兩年時間才會造反,現在……提前了!
朱厚煒急忙對左右道:“來人!隨我入宮!”
“備馬!”
秀宜趕緊去吩咐王府的太監將馬匹備好,朱厚煒僅僅隻是帶著護衛阿奴,便火急火燎的朝紫禁城而去。
“劉瑾!”
看著劉瑾迎麵迎接自己,朱厚煒劈頭蓋臉的道:“你調出去的人在寧夏反天了!”
“他貪了多少,你心裡是不是沒數?這你都敢放任?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寧夏半年至稅收被他一月全部貪完,你是打算讓寧夏全民皆反?!”
看著如此震怒的蔚王,劉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匍匐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解釋道:“爺,蔚王爺,小奴哪兒敢啊!”
“周東度是在寧夏貪了點錢,不過他也和小奴說了,都是寧夏地方官孝敬的錢,他拿了三成,給小奴送來了七成,七成銀子攏共不過一萬兩出頭,小奴一分錢沒進腰包,全部送到了太子爺的內帑中了。”
朱厚煒愣了許久,呆怔的盯著劉瑾。
如果劉瑾的話屬實,如果周東度沒有欺騙劉瑾……諒他也不敢欺騙劉瑾,雖然劉瑾在朱厚煒麵前卑躬屈膝的,但在這群官吏眼中就是夢魘的存在。
那麼,十七萬兩銀子呢?入周東度手也不過隻有兩萬兩,還有十五萬兩銀子呢?!
“好!好!好!”
朱厚煒倒吸涼氣,這群地方官真厲害,打著攻訐劉瑾的名聲,結果貪的比劉瑾還要厲害!
寧夏一鍋粥,罪真在大理寺少卿周東度嗎?
朱厚煒厲聲對劉瑾道:“調東廠去甘肅!”
“快去!”
劉瑾有些迷茫,寧夏那邊出了亂子,為什麼蔚王爺要調東廠的番子去甘肅?
不過劉瑾自然不敢多嘴詢問,蔚王爺高屋建瓴,這麼說一定有原因的。
“小奴遵旨!”
朱厚煒撩袍,快速朝乾清宮而去,找到正在看著奏疏的朱厚照,便道:“大哥。”
朱厚照也道:“弟,你快來看,寧夏那邊好像出事了!”
“寧夏地方官全部在彈劾周東度和安惟學,這兩人在寧夏屯田期間,一個貪得無厭,一個奸淫軍妻,惹得寧夏天怒人怨,以寧夏布政司戴樅為首的地方官,將所有彈劾奏疏全部提交給通政司,內閣和都察院那邊也都知道了!”
一股子不祥的預感在朱厚煒心中緩緩升起,這一刻朱厚煒好像忽然全部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