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毫無理智,全是感情的回答。
溫凝麵無表情掠過他倆:“阿忠,你跟他回去吧。反正身在曹營心在漢。”
阿忠嘴唇囁嚅兩下,小聲問謝之嶼:“溫小姐是在罵我二五仔嗎?”
“是吧。”謝之嶼笑,“還不跟上?”
雖然不懂這兩人之間氣氛為什麼時好時壞,阿忠還是大步跟了上去:“溫小姐,我不當二五仔。”
“嗯嗯嗯,你最棒啦。”溫凝敷衍道。
“溫小姐,我說得很認真。”
“我也嗯的很認真呀。”
阿忠替她拉開車門:“我們要回去了嗎?”
溫凝沒進去,反而拿出手機叫車:“是我回去了,你呢,還是陪你的老板吧。”
“嶼哥讓我跟著你。”
溫凝回頭望向謝之嶼的方向,他正站在教堂的拱門下和院長講話。陽光從彩繪穹頂透過,落在他半邊身軀上。莊嚴肅穆的背景,丁達爾效應下的光柱,懸浮在空氣中的細小塵埃,都給他添了幾分聖潔的味道。而隱在昏暗中的那一半,又濃鬱宛如教父。
溫凝腳下停了一瞬,繼而轉身往回走。
“溫小姐,不走了嗎?”阿忠跟了上來。
“不走了。”溫凝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得把答案挖出來再走。”
好像知道她會去而複返。
謝之嶼看到她過來絲毫沒表現出意外。
他和院長去活動室,還順手拉了張椅子給她。是張鵝黃色、矮矮的小馬紮。和她今天柔軟的針織外套很配。
小孩子們瞬間圍了過來,一會問“謝叔叔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一會又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學會了好多新遊戲”。
謝之嶼安靜聽著,淩厲的五官透出一絲柔和。他沒有小馬紮,被一群大點的孩子圍著坐在地板上,長腿憋屈地盤在一起:“什麼好玩的遊戲?”
“我們教你,你要陪我們玩哦!”
“行,玩一次。”
說是一次的,溫凝在旁邊看他玩了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一直玩到晚飯時間,小朋友們不得不排隊去吃飯,才挨個跟他揮手告彆。
整個下午,溫凝就像放在角落的觀賞品。因為所有小孩眼裡隻看得到謝之嶼。
她抻了下僵硬的四肢,緩緩起身:“沒想到你還挺招小孩喜歡的。”
謝之嶼沒接她的話,隨手翻開被遺落在地板上的畫冊。
上麵紅紅綠綠,筆力稚嫩。
他懶得抬眼:“觀察了一下午,看出我對誰最特彆了嗎?”
“……”
至此,溫凝不得不歎服,她的那點小小心思全在對方把控之中。
她留在這的確是想從細枝末節中找到端倪,可是這一下午,她毫無收獲。
謝之嶼能叫出每個小孩的名字,也知道每個人的性格。對膽小一點的他會更耐心,對大大咧咧說著“謝叔叔長大以後我要跟你混啦”的小孩,腦袋上就是一個爆栗。
看起來他沒有對誰特彆,因為他對每個人都一樣溫柔。
好奇怪啊。
溫凝懷疑自己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她居然會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謝之嶼。她可是親眼看到過他沾血時的樣子的。
“算了。”溫凝說,“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時間到了你總會告訴我的。”
“恐怕不行了。”謝之嶼淡聲道。
溫凝蹙眉望過去:“為什麼?”
“前幾天你父親突然給這筆生意多加了一個條件。”在溫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謝之嶼徐徐開口,“在那個人回京接手你家產業之前,他要我絕對保密。”
說著,他近似憐憫地看她一眼:“溫小姐,你好像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