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在家等了一個多小時。
澳島這麼點地方,車子繞城一圈不過三四十分鐘。久等不來,她甚至開始懷疑謝之嶼是不是在耍她。
她在窗口趴著,直到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小區。
下一秒,手機嗡嗡震動。
謝之嶼:下來。
溫凝刷一下從窗口縮了回去。明知道這間寓所采用了單向隱私玻璃,她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好像她的眼巴巴和望眼欲穿被人一下戳破,明明她靠在這,隻是為了欣賞澳島風情。
她從房間出來,一下撞到了同要出門的陳月皎。
陳月皎嘿了一聲:“姐,你也出去?”
“嗯,你去樂隊?”
“嘿啊,要不要一起?”
那顯然是一起不了的。
她替陳月皎按了地庫的按鈕,自己則按到一層。誰知陳月皎伸手把地庫的取消了:“那邊不好停車,我的士去啦!”
“……”
沒轍,該碰上的都會碰上。
電梯抵達一樓。
陳月皎邊邁著輕鬆的步伐邊問她:“姐,你是去逛街?”
“算是吧。”溫凝說。
“逛街我也可以陪你啊!你該不會一個人吧?其實我樂隊下次去也是——”
“不是一個人。”溫凝朝廊下那輛黑色轎車揚了揚下巴,“謝之嶼。”
“……”
陳月皎默了默,左腳絆右腳差點把自己絆一個跟頭。她一字一頓:“你,和謝之嶼,逛街。”
每個字都很熟悉,組合在一起卻很詭異。陳月皎很小聲:“我沒聽錯吧?”
話落,謝之嶼從後門下車。
他今天依然黑衣黑褲,領口鬆垮垮敞開,像是被人拽過。隨性往那一站,反倒多了種落拓美。
再怎麼震驚她姐怎麼會跟謝之嶼一起逛街,陳月皎還是被這人的五官震懾了一下,三觀順勢傾斜。
這麼帥,咱也不吃虧是吧?
她目送溫凝上車,表情無比精彩。
你是說那個人見人怕的謝之嶼會給她姐姐開車門?還貼心地扶住門框生怕她撞著頭?你說那個剛生理和心理閹割了兩個渣男的謝之嶼不僅親自來接人還全程甘之如飴如沐春風順便問了她需不需要順路將她捎去目的地?
哈哈哈哈哈彆開玩笑了,我陳月皎又不是傻的。這他媽我能信?
邁巴赫甩了一臉尾氣。
陳月皎揉揉鼻子眼睛。
對不起,我信了。
……
“真的不用帶陳小姐一程?”謝之嶼扭頭看溫凝。
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羊絨大衣,袖口和胸前露出裡邊的鬆石綠內搭,顯得皮膚白皙如玉。
紅唇點絳,黑發似墨。
謝之嶼多停留了幾秒,收回。
“她哪裡敢上你的車。”溫凝聞著空氣裡陌生的香氛氣味,徐徐道,“你現在在她眼裡可是壞人的代名詞。”
“有這麼誇張?”謝之嶼笑,“我記得應該沒在她麵前做過什麼吧?”
“消息會長腳自己走的。”
溫凝說著看了眼車前,司機是小鐘,副駕有阿忠,都是自己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把李鐸怎麼樣了?”
“消息不是長腳自己走了嗎?”謝之嶼原封不動還回去,“還要問我?”
這人就不會好好說話。
溫凝認清這一點,抱胸:“傳出來的東西誰知道真假。”
幽沉沉的氛圍裡,謝之嶼輕笑:“大差不差。”
不僅不會好好說話,還很吊兒郎當,毫無危機意識!溫凝抿唇忍了一會兒,沒忍住:“他們不找你麻煩?”
“沒這個膽。”謝之嶼說。
溫凝冷颼颼的語調紮過去:“現在不敢以後也不敢嗎?你能保證一輩子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被踢下來,還是能保證何家昌盛一世永遠當你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