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家裡斷了經濟來源,眼前這些小把戲一場都入不了李銘的眼。奈何口袋空虛,隻能解解饞。
聽到謝之嶼約他,李銘二話不說答應。
兩人就在賭場包間見麵。
謝之嶼以一桌籌碼為見麵禮,沒怎麼費事便把李銘這邊打通了。他不是至善好人,三分真情七分誆騙,臨走時李銘差點跟他拜把子。
果然是能被人誆到拉斯維加斯的大公子。
要不是謝之嶼在賭場坐鎮,不允許掮客做殺豬盤的局,李公子這樣的人哪用得著騙去拉斯維加斯。
“兄弟。”李銘找他確認,“李鐸這次要是出岔子,家裡果真我說了算?”
“他都沒那個能力了,怎麼替你們李家傳宗接代。”謝之嶼反問,“還是說李先生在外麵有彆的兒子?”
“那不會。”李銘一口咬定。
“放心。以後你坐鎮李家,來我這自然不是一般的待遇。”
李銘眼露精光:“葡區那套房子我有數,交給我。”
外人再怎麼乾預都不如兄弟內鬥。
有李銘下去攪混水,李家暫時就不需要謝之嶼分心了。他隻需要好好注意陸坤的暗招。
處理好事情到家已經是早晨。
路過粥鋪,他腳步慢下,買了份早餐。
這一晚實在是乏人,事情一件接一件。等真正坐在沙發上,謝之嶼才開始察覺到疲倦。
習慣了替人收拾爛攤子,清晨萬物蘇醒的這一刻,他居然開始感到厭煩。
鄰居的嗓門穿透牆壁,小孩委屈巴巴喊著不去學校。他曾經想象不到的早上出門上班、在工位忙一天、回家有人數落的生活在這一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下意識望向主臥房門。
房門還關著。
那股對未來的不確定漲潮般襲來。
“謝之嶼,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替何家做事嗎?”
這句話一遍遍衝擊著他。
忽然,敲門聲響。
他罵了一聲起身開門——何氿大咧咧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兩盒蛋撻。
冚家鏟。
他讓到一邊,警告:“聲音輕點。”
何氿不明所以:“我他媽連話都沒說一句。”
謝之嶼皺眉,大有把他堵在門外的架勢。
“都說了輕點。”
何氿滿腦子昨天的事,一早人還困著就跑來他這探望,沒想對方這麼不給麵子。他把蛋撻盒往謝之嶼懷裡一扔:“口口聲聲說兄弟,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坤哥派了人來給我下馬威。”他回身到臥室門邊,聽了會兒裡麵的動靜,這才允許何氿坐到沙發,“如你所見,把我家砸了一通。”
“狗東西。”何氿罵。
謝之嶼一針見血:“你動他了?”
“隻允許他跟當地軍方有關係?”何氿臉陰下來,“敢動到我頭上,我找人砍了他的左膀右臂。”
“何先生知情?”
“老頭子還不知道,不過瞞不了太久。我想在老頭知道之前,咱倆直接把他給弄了。”
謝之嶼咬一根煙在嘴邊:“隨你。”
這句隨你不夠讓何氿放心。
他借了火:“兄弟,你確定站我這邊?”
青煙從嘴邊緩緩籲出。
攪混水,內鬥,釜底抽薪,這些詞一遍遍在腦中過渡。
謝之嶼揚了揚下夾著煙的兩指:“比起何先生,我是你撿回來的。你還不相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