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好脾氣地說:“那換我回答你。”
“……”
“如果他不是你們何家的謝先生,隻是謝之嶼。一個普通的疊碼仔,一個領著普通薪資的上班族,什麼都好,我一定會更容易愛上他。”
不知為什麼,何溪心底一慟。
她往後仰了仰身子,視線忽得凝住,在女人敞開的領口停頓幾秒。
如果沒看錯,鎖骨下是一串深淺不一的吻痕。她幾乎可以想象到男人是怎麼深陷其中,怎麼用手將她按壓住,怎麼又凶又憐惜地吻出每一處痕跡。
那段漂亮的脖頸線條真是讓人嫉恨。
“……你。”何溪張嘴,“該不會是來炫耀的吧?”
“你把這個管炫耀?”溫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何小姐,你能不能思考一下我這麼說的內在含義!”
何溪皺眉:“什麼內在含義?”
“為什麼他是普通人我還這麼喜歡!”
這不是炫耀是什麼?
何溪忍住想罵人的衝動:“我怎麼知道你!你要不就是口味奇特要不就——”
“是因為我不在乎。”溫凝打斷。
何溪直直地望過來,好像在思考她話裡的含義。
“我們倆目前境遇很像,你要找一個牢靠的結婚對象,你要依附何家。我呢上麵有個不太靈光也想出賣我的爸爸,但是。”溫凝頓了頓,“你有沒有試著努力一下,把東西握在自己手裡。這樣就不用看彆人臉色了。”
何溪警惕道:“你在挑撥離間?”
“我挑撥你和誰了?”溫凝反問,“是你和你爸爸,是你哥哥,還是何家任何一個人?”
對啊,她說的是自己掌握主動權。
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何溪凝眸:“可我從小就是個吉祥物。”
“拜托你是吉祥物誒!肯定很多人喜歡你,你就不能動用這些喜歡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怎麼回事?為什麼被誇還有點小小的開心。
何溪抿住嘴角:“那你說,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想要穩定的不受控製的人生。”溫凝認真道,“這個靠彆人真不行。”
十八歲喜歡的東西和二十八歲完全不同。
倚靠誰都沒有依靠自己來得牢靠,這個道理很淺顯,卻有太多人明知故犯。
“你會在謝之嶼的問題上猶豫,是因為你更在乎他現在能帶給你的保障。如果保障在你自己手裡呢?你可以找王之嶼宋之嶼陳之嶼,你還在乎他是誰嗎?”
“在你掌握主動權之前,你所有為自己尋找的對象都是帶有目的性的。這不是喜歡,這是利用。”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婚姻不能講求利益至上。我的意思隻是……何小姐,試著為自己拚一下。如果你有本事拿到何家一畝三分地的生意,後麵怎麼做,我會教你。”
回去路上,何溪反複咀嚼這些話的意思。
她不是沒有疑慮。
當時她問對方:“你為什麼幫我?”
“這麼說就見外了。”那個女人彎起眼,“因為我以後肯定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呀。”
何溪從沒見過哪個人把自己有目的說得這麼坦坦蕩蕩。可她的話又有幾分道理。
金絲雀還是女王,幾乎沒人會選前者。
放眼何家所有的生意板塊,她能拿下什麼呢?
……
“她能拿到珠寶生意。”
溫凝在車裡這麼跟阿忠說。
阿忠完全聽不懂,隻好撓撓自己的腦門:“何小姐拿到珠寶生意,對咱們有啥好處?”
溫凝一邊翻最近京裡的消息一邊分心回答阿忠:“你不知道我們溫家是做珠寶起家的嗎?”
“嘿嘿。”阿忠笑,“我還真不知道。”
“那我說點兒你知道的。”溫凝放下手機。
“我知道的?”
溫凝提點他:“你想想你老板每天都跟什麼人打交道。”
阿忠思考:“有錢人?”
“對啊。”她讚許地點頭,“那麼買珠寶的又是什麼人?”
阿忠同她一問一答:“也是有錢人!”
“這不就對了麼!”溫凝道,“何溪要是能拿下,少不了和人家打交道。99%的財富掌握在1%的人手裡,圈子就那麼大,幫你老板套點消息這還不簡單麼。”
阿忠恍然大悟。
半晌,他由衷佩服說:“溫小姐,我完全明了!所以這叫一箭雙雕,何小姐拿下生意能幫上你,也能幫上我老板。”
“嗯嗯,聰明!”
跟這個大聰明隻能說到這,更多的不適合透露。
譬如……
溫凝眯眼。
到底是誰的心臟不好,需要移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