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是不能緩解,我會給你開一些抗焦慮的藥物。”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溫凝腦子裡時不時閃過這句叮囑。
她側頭從電梯倒影裡看自己的臉。
隻是瘦一些,沒什麼變化。
有那麼嚴重嗎?
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
從門診大樓下去,再到住院部上樓。到她常去的那一層,護士小姐遠遠認出她,很高興地說:“老爺子今天狀態很好,還去花園裡散步了呢!”
正說著,護工和溫心儀推著老爺子出現在走廊另一頭。
老頭精神矍鑠,比起她剛回京城那會兒已經好多了。他坐在輪椅上,板肅的麵容因為親情而多出幾分柔軟。
溫凝笑笑,迎上去。
“爺爺,這兩天都還好?”
老爺子拍拍她的手,艱難吐出一個字:“好。”
“已經從公司過來了?”溫心儀揮退護工,接過老爺子的輪椅,一邊推著他往病房走,一邊同溫凝道,“每天這麼跑辛不辛苦啊?”
這些話多半都是說給老爺子聽的。
溫凝很識得眼色地說:“爺爺年輕時候可比我辛苦多了。月皎呢?怎麼沒見她?”
“說外公手冷,非要去買暖手寶。”溫心儀說著,彆有所指道,“還是女孩兒貼心。”
這麼一講,陰陽了溫正杉和溫衛民倆兄弟。
給人上眼藥溫凝要是第二名,第一名非溫心儀莫屬。
姑侄倆的配合打得天衣無縫。
她們從不多說,隻等老爺子自己慢慢回味。
尤其是這段時間溫心儀把控了醫院,誰來探視都要經過她同意。那倆兄弟來得少,家裡人出現的次數更少,老爺子難免不多想。
把人送到房間,溫凝坐在床邊一臉乖巧:“爺爺,今天去公司,底下人跟我說爸爸要把南非一處礦權交給小原。”
她說得很平靜,話裡更沒有貶低的意思。
但老爺子聽得直皺眉:“誰同意的?”
這幾個嘶啞的字眼從他喉嚨裡出來宛如破風箱,呼哧呼哧帶著喘兒。
溫凝起身替他順氣:“總要讓他做做才知道行不行。”
寶石礦很重要,向來隻拿在自己人手裡。
老頭愈發板肅:“叫他來。”
“爸爸不在京城。”溫凝說,“和二叔一起出遠門了。等他回來我會跟他講,讓他來見您。”
老頭嘶啞地問:“去的哪裡?”
溫凝搖頭。
這件事她並不知情。隻是從何芝嘴裡聽到一聲是倆兄弟一起去的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