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到倒塌的大樹旁,沈琪看到了雜亂的樹枝中央奄奄一息的沙子。
“嗬……嗬……”沙子麵色蒼白的嚇人,胸口高低起伏著,呼吸已是去多進少。他被壓在樹枝中間,掉落的葉子鋪在他的身上、臉上、嘴裡,好不淒慘。
他的兩個胳膊呈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嚴重脫臼。粗壯的樹枝死死壓住他的右腿,而他的左腿高高掛起,怕也是脫臼了。細看他手指腳趾僵硬,指尖已是一片青紫。他的胸腹處的衣服早已破開,一截尖銳的斷枝機緣巧合的貫穿了他的小腹,鮮血汩汩流出,顯然,這是一處致命傷。
他,沒救了。
沈琪憐憫的歎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她輕聲說道。
沙子視線模糊的盯著她,眼中慘雜著仇恨與哀求。
他恨這個折磨他的女人,也期望她能饒他一命。
“你這樣的表情管理真的很失敗欸。到現在,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沈琪歎了口氣,輕輕揭開自己的黑麵罩,露出裡麵如玉般細膩的小臉,“提醒你一下,我是小橘他們三個的撫養者,也是他們的老師。”
“嗬……”沙子眼睛微微瞪大,滿是不可置信。他以為下午用麻袋揍他的是彌彥三人,卻沒想到現在才是他們的報複。那之前下黑手的到底是誰?
“你既然想對三小隻暗中使壞,還不做保密措施,那就應該想到之後會遭到我們的報複。怎麼樣,這種程度的報複,你承受得起嗎?”沈琪彎下身子,眯著眼緩緩轉動他小腹的樹枝。
沙子痛的眥目欲裂。
“你是不是,太小看忍者了啊?”沈琪挑眉,語氣緩慢又輕挑,“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你就已經這樣了,你說你當初,腦子是不是進了水呢?”
沙子努力的搖頭。
“說起來,你乾的壞事應該不止這一件吧?看你這麵相,額頭微黑,點點怨氣隱現,怕是有怨靈纏著你呢。你這是把誰害死了呢?”沈琪微笑著向外抽動樹枝,“本來還有點於心不忍,畢竟我這麼大年紀了收拾你這個小屁孩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意思。但是現在我覺得,小小年紀害人命的你,根本不值得同情!”
話落,斷枝在頃刻間被拔出,鮮紅的血液瞬間鋪滿地麵。
“實話說,你傷成這樣,多少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畢竟我的初衷隻是讓你斷幾根肋骨而已。可惜我之前剛扔過一棵樹,手感那麼有點好。”
沙子眼中的沈琪已經出現了八個重影。
“更可惜的是,胖子和小葉子剛才出來也沒有發現你呢。不過,就算發現你也沒用,他們救不出你。因為你被困住了,還被捅穿了小腹……”
恍惚間,沙子已經聽不清沈琪說話了。他手腳冰涼,生機開始加速流逝。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疑惑著,一雙雙眼睛像是過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中回放。
小時候父母慈愛的眼睛、出事時親人們恐懼的眼睛、可惡的忍者們猙獰的眼睛、剛來這邊時奈葉同情的眼睛、搶東西時鎮民們厭惡的眼睛、被孤立後大家春風得意的眼睛、河田臨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睛、挑撥離間後彌彥他們傷痛的眼睛、水盆裡自己笑開懷的眼睛、麵前沈琪冷漠的眼睛……
什麼怨靈纏身,嗬。
沙子在心中自嘲一笑,一點也不信。
河田算個什麼?死前他什麼都不是,死後也一樣。這就是他搶他工作的下場。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沙子也沒有想通,他之所以淪落到沒工作沒朋友的地步,並不是三小隻收買了大家的心,也不是田中老板冷漠無情,更不是河田搶了他百事通的職位。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一直在單方麵的跟三小隻較勁,是他的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一錯再錯,最終墮落至此。
看著徹底斷氣的沙子,沈琪舉起手中的斷枝。
“安心去吧。”她輕聲念道,把它插進了土裡。接著,她把之前摔過灰的大樹搬來,一點一點撕碎,丟在沙子的遺體上方。
沙子被徹底壓在樹下,入目全是斷枝殘葉,一片衣角也沒露出來。
“一個普通人,敢做出傷害同伴的事情,就按照我們那裡的律法,一命換一命吧。畢竟,這樣手有鮮血的你不配入土葬。當然,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胖子他們還會發現你,但,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了。”
沈琪走了。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使得堆積成山的樹枝壓的更加嚴密了。
風吹過,被沈琪插在地上的斷枝冒出點點黑霧,最後化為一片星光,消散在天地間。
……
離開神社的沈琪回到鎮上,又開始了尋找魚鋪老板之旅。
不過還沒等她找到目標人物,她就被三小隻帶回了家。迎接她的,是一頓來自焦急的幼崽們的臭罵。
“大姐姐你怎麼可以把小不點的繩子鬆開!”
“大姐姐你知不知道小鎮現在有多危險!”
“大姐姐,你要是舍不得離開這裡,你就跟我們說,我們立馬帶你溜達一圈,為什麼要自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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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穿成這樣出門,是不是生怕我們找不到你!”
“你到底有多大點存在感你心裡沒點數嗎!”
“是不是一天不走丟你心裡就心裡不舒坦!”
“大姐姐你太過分了!”
諸如此類。
沈琪二話不說連忙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