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衝到洗手間,手指發顫地打開水龍頭,近乎自虐地開始洗手。
他的手非常漂亮,骨節分明,微微凸起的青筋看上去格外性感。
隻是有些不正常的白。
他臉色也蒼白,手指瘋狂在水龍頭下互相糾纏搓動,片刻後,甚至還帶上了指甲的抓撓和摳挖。
他像是洗的不是自己的手似的,下手極狠。
很快,蒼白的手背便泛起一道道的紅痕,有些傷口甚至已經有血絲滲出。
他麵無表情,泛白的嘴唇抿起一條直線,繼續在水龍頭下衝洗著雙手。
月笙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男人微微彎腰,繃緊後背,用力洗手的模樣。
而那洗手的水,已經帶上了淡淡的紅。
透過鏡子,祁鈺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月笙。
祁鈺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她,洗手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嘴唇動了動:
“這是男洗手間。”
“我知道,”月笙歪頭看他,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的時候,皺了皺眉,
“彆洗了,你嫌她臟,我把她被你碰到的那塊肉割下來,給你出氣。”
她一臉認真。
祁鈺手一頓,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一眼月笙,沒有說話,繼續認真洗手。
本來蒼白的手已經變得通紅,他依舊力度很大,像是要把自己手硬生生剝一層皮下來似的。
月笙眉頭一皺,往前兩步,準備拽住祁鈺往後拉。
結果祁鈺一個轉身,漆黑的雙眸冷冷看向她,後退兩步,聲音冰冷:
“離我遠點。”
雖然很凶,但好歹沒洗手了。
水龍頭嘩嘩流著,月笙走過去關掉水,仰頭衝他笑了一下:
“手上傷口多了,我看著心疼。”
她大言不慚對第一次見麵的男人說著這種話,祁鈺隻覺得好笑。
以前也不是沒有女人對他示好,但如此奇怪的,還就這麼一個。
祁鈺甩了兩下手上混著鮮血的水珠,隨後將手藏在了白大褂寬大的袖子裡,再也不看月笙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好像不想和任何人共處一室似的。
月笙眨了眨眼,站在原地,盯著祁鈺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哎呀,這次的老師好像很拒絕她呢。
她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一直這樣,她可就要生氣啦。
祁鈺麵無表情回到片場的時候,導演一臉賠笑地湊過來:
“祁鈺,你彆生氣,剛剛問了盛雅,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沒站穩……”
祁鈺打斷他的話:“我說了,男主角和女主角,隻能留一個。換掉她,或者換掉我。”
導演焦頭爛額,心中對盛雅萬分埋怨。
其實,他本來就不是很想用盛雅,但是盛雅的公司是這部劇的投資方之一,投資條件就是盛雅當女一,可以算得上是重金捧盛雅了。
他一個導演,是沒換掉女主演這個資格的。
而換掉祁鈺更不可能,祁鈺是這部劇的靈魂,他敢肯定,除了祁鈺,沒有人能把這個複雜而又有魅力的角色演活。
“祁鈺,我們也合作這麼久了,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這樣,以後隻要你們倆對手戲了,我就讓盛雅的替身上,絕對不會再出紕漏!也絕對不會再讓盛雅出現在你麵前十米內,行嗎?”
江導也是個拿了很多獎的有名導演了,又是圈內老前輩,如今這般語氣和祁鈺商量,實在是難得。
祁鈺深深吸了一口氣,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祁鈺雖然性子冷,但是對於值得尊重的前輩,還是願意給點麵子的。
江導見祁鈺有所鬆動,連忙再接再厲:
“至於替身是誰,隨便你選,隻要你開口,就算外星人我也給你找過來!”
祁鈺藏在袖子裡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剛剛那股惡心的勁過去,他終於感覺到了手上細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