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呐!你不用在這陪我老太婆子,有嵐霞和磐兒在這邊就行了。你去家主那邊吧。聽說你要去中州,這一趟估計要有不少事情等著你,多聽聽家主給你有什麼建議。”
“是!那我就先行去了。”,許淮安隨即起身前去應天軒。
走進應天軒,許淮安頭一次見許氏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父親許允文的父親。許家主中等個頭,大背頭梳得蹭亮、一絲不苟。正在書桌上提筆寫著書法。
提筆、潤筆、運筆、收筆,一看就是舞文弄墨的大行家。中號狼毫在宣紙上留下一個“攻”字。
“這個攻字如何?”,許家主頭也沒抬起來,正在硯台上潤筆沾墨。
書房裡隻有倆人,許淮安心想應該就是在問他了吧?
“晚輩愛看行家寫書法,就是自個兒不曾花時間學過。小子不敢妄言。”
“無妨,看到什麼說什麼。”
“是。家主所寫攻字,運筆骨乾、勁道。整個字的結構、章法在循規蹈矩之間又有鬆柏之傲骨,仿佛蘊含金石鏗鏘、殺伐果決之力。”
“嗯。看來你對書法也略知一二了。來,為我研墨。”
許淮安上前默默無聲研起墨汁了。心裡在想紙張預留尺寸,莫非要寫“攻守道”三字?
果不其然,許家主第二個字寫了“守”字。
“說說看。”
“是。家主第二個字為守。寶蓋頭底下一個方寸的寸。寶蓋鐵骨金勾,如鐵橋飛架左右、東西。下方寸字泰然自若、內有乾坤。”
許家主接著潤筆沾墨,
“嗯。”
低頭運筆,整個人一下子沉浸內斂起來。仿佛無人、無物、也無聲。
許淮安見許家主運筆從起筆到運筆再到最後收筆,不孟浪、不迷惘,都在收放自如之間。
宣紙上一個古樸奇特的“道”字躍然紙上。
“說說看。”,許家主隻顧用小楷在作品最左側寫上落款、年月日,然後再撥弄印泥,蓋章。
許淮安觀看這個“道”字,心中不禁感悟:道生萬物,萬物以道維係、運轉,黑白、善惡都是一盤棋,而好人、惡人都如棋子。本來以為萬物輪回、周而複始沒有窮儘。反觀人類在天地規則、偉力、奧妙麵前,何其渺小。許淮安生出一股卑微的無力感。然而既然萬事萬物都有定理、都有定期、都有定時,上天既然允許人類充當棋子,既然給人們是非善惡觀念,說明上天祂在觀看、在留意,而許淮安要做的就是行得正、站得直、無愧於天地造化。
悄然間,許淮安整個人身上的晦暗氣質一掃而空,如同青鬆挺拔,如同豔陽高掛。
許家主留意到許淮安的神情氣質變化,心裡感慨莫名。天才!世所罕見的天縱之才!這少年人的心思何其通透豁達!
許家主轉瞬之間覺得自己終歸是老了,天下該是年輕人的就交給年輕人。
許淮安關於“道”字一個字也沒說,許家主也不用再聽他說。用鎮紙壓住紙張,要許淮安跟自己出去到園子裡走走。
接下來的交談中,許家主直奔主題,私下裡把炎黃議會和中州姬氏的大概底細和伎倆說給許淮安聽。許家主說到,這些年他一直是資深炎黃議會理事議員,目前炎黃議會隱隱分成了四個派彆:
1,元老派災後重建炎黃大陸秩序者)
2,龍廟派推崇古製)
3,自由派背後就是通天教)
4,學院派主張實踐出真知的務實主義
中州姬氏就是元老派的領袖,當代家主姬問天乃第二代傳承人。此人文韜武略、一身實力深不可測。
江淮許氏則是學院派領袖,仗著江淮府得天獨厚的條件優勢,門生故吏遍布炎黃九州。
龍廟儒道釋雜、釋家為首)信仰參雜斑駁、內部實力參差不齊。極度排外。
自由派以馬家為首,馬雲鵬、馬雲騰兩兄弟也是麒麟會會長)在商業物資貿易上叱吒風雲。
許家主接著說:“此番前往中州,以你在鹽瀆郡所作所為,龍廟和通天教那兩幫人十有八九將會聯手非難於你。至於姬氏,隻要你暫時無法撼動他們的地位以及影響力,他們隻會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我們學院派倒是很看好你此番和龍廟、通天教的碰撞。不過你放心,你既是炎黃大陸上的新一代旗幟人物,也是我江淮許氏的後生子弟,隻要你身上有天命所歸,那龍廟和通天教就不能拿你們鹽瀆郡怎樣。”
“你所處的環境和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小子所處的環境和家主的意思,晚輩明白!”
“好!明白就好啊!我會派5號影子暗中保護你,影子5號你是見過的。我聽5號從鹽瀆那邊回來反映,你似乎懷有某種超能力武器?”
許淮安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也是極其聰慧敏銳,我相信你是知曉低調行事為人的好處。也知曉剛過易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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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子受教了。”
“允文那塊玉佩你還帶著呢吧?”
許淮安躬身行禮,“在,不曾離身。”
“帶著吧!家裡也好有個音訊。你那幾個小夥伴也很不錯,去吧!有時間和安格他們聚一聚,畢竟還有手足情誼。”
“是!那晚輩告退了。”
許景致端詳著麵前和自己明顯已有隔閡的長房長孫,又想想已經去世的長子允文,麵前這小子怎麼看還是有幾分他爹允文的模樣啊!心裡五味雜陳,罷了罷了!他若是鯤鵬,就應該翱翔於萬萬裡之間,江淮許氏,嗬嗬,說到底對於鯤鵬來說還是小了些。
和許氏家主見麵後,許淮安又折返回老太君內院裡。見老太君正躺臥在榻上,和李嵐霞說的正歡。旁邊英哥忽然媽呀一聲,原來心磐尿尿到她衣裳上去了!
老太君見英哥大驚小怪便坐起身輕聲責怪起來,“呔!你這小妮子!你是不是沒來過這麼一回呀?看你大驚小怪的,彆嚇著我的心肝寶貝!”
英哥趕緊告罪到:“老祖宗罵的對!老祖宗罵的對!英哥大驚小怪把自個兒也有過的事都給忘了!趕緊給咱心磐小祖宗換了這身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