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麵的兩個人,影響的還是接下來的江湖。那接下來的人,則是益都之亂的下半場中,絕對的主角。
河北道,慈州,太嶽山,羽玄門。
真武大殿前。
張三已經跪了許久。
因為侍豬郎中的小九跑了之後,張三曾奉命下山。去了臨安,遇見了景瑜,在金鷹鏢局嗅到了獨屬於他們侍豬郎的氣味。
於是,張三順著這條線查了下去。
隻是,越查,事越大。
慢慢的,二十年前的事,開始浮出水麵。可接下來,引出的事越來越大,引出的人也越來越雜。再然後,便有了當前的一幕。
大殿之內,一個聲音緩緩出了出來:“命也,運也。二十年前,此事的起因在侍豬郎。二十年後,重新將它翻出來的,也是侍豬郎。”
“本是一門秘籍。”
“按照常理而言,從流出去的那一刻開始,便意味著已經被人所熟知。可我羽玄門的禁書,卻不是那麼好讀的。哪怕是流出去了,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看不明,讀不懂,拿到秘籍又能何妨。”
“可誰曾想到,二十年過去了,還有人念念不忘。長生,長生,這兩個字,當真那麼吸引人嗎。你的事,我允了,告訴世人,我道門的態度。”
聽到這裡,張三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謝師祖。”
磕完後張三便起身,順著台階往下走。
沒走幾步,便看到了三個人。
此時這三個人身上都還有些臟,帶著淡淡豬圈的味道,想必是給豬喂食後急著趕來的。張三看著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淡淡的道:“一逸師兄,您也要下山嗎?”
被稱為一逸師兄的道士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樣子,身形偏瘦,看著張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十年前,‘長生’二字本就是我說漏了嘴。”
“二十年後,小九也是從我口中得知了‘長生’。”
“於情於理,這都是我惹下的禍事,自當由我處理,怎麼也不能光看著師弟操勞。”
二十年前,一名安樂堂的老太監來羽玄門,求見道門魁首。可沒得到所求,下山的路上遇到了正在喂豬的一逸。攀談之中,引著一逸說出來在道門的禁書中,有一本名曰“長生”。
也因此,才有了三奇物之一的“長生訣”。
此事事後羽玄門並未追究。可一逸知道,江湖上有太多人,因為這“長生訣”而死。對於一逸而言,這件事成了他求道路上的一道天塹。
跨不過,隻能永遠停在此岸。
張三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逸師兄旁邊的人,道:“五百師兄呢?”
五百的身形較為魁梧,亂發如鋼針倒豎,虯髯也不曾打理,看上去亂糟糟的。那銅鈴般的眼珠掃過之處,總帶著三分醉意的凜冽殺氣。
說是道士,倒更像個殺手。
而且還是酗酒的那種。
五百笑嗬嗬的道:“嗐,一逸師兄和七七師妹都要下山,我自己留在山上乾啥。再說,這是咱們侍豬郎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張三看向三人中唯一的女子:“師妹想下山?”
七七的年齡和張三相仿,穿著一身寬大的道袍看不出身材如何。此時麵對張三的疑問,七七氣不打一處來:“廢話,你倒是在山下玩的歡,我也要下山,我不喂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