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月回到父母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怎麼回來這麼晚啊?江風家很遠嗎?”蘇父隨口問道。
“不是太遠。”蘇淺月頓了頓,又平靜道:“遇到了江風的前妻,聊了一會。”
其實,她跟夏沫並沒有聊多久。
她主要是一個人在車裡發呆了很久。
有很多思緒需要理清。
但有些思緒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跟江風前妻關係怎麼樣?”蘇父又道。
“挺好的。怎麼了?”
“沒什麼,就...唉,算了。”
蘇父欲言又止。
不過,蘇淺月也知道父親在歎息什麼。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撮合江風和姐姐。
“不過,姐姐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從來沒有聽她說過。哄騙父親的嗎?”
不管如何,江風也罷,姐姐也罷,似乎都沒有與對方發展男女關係的意思。
想到這裡,蘇淺月也是鬆了口氣。
隨後,她想到什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我鬆什麼氣?我現在不對勁。”
這時,吳哲走了過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半。
“你回去有事嗎?”蘇淺月道。
“呃,我媽剛才打電話說她養的泰迪犬跑丟了。你也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早,我們結婚後就搬了出來,她一個人住比較獨孤,所以養了一條寵物犬。那雖然隻是一隻狗,但對她而言卻很重要。”吳哲道。
“知道了。”
隨後,蘇淺月又看著蘇父道:“爸,對不起,我得回去了。”
“回去吧。”蘇父道。
蘇淺月沒再說什麼,隨後跟吳哲一起離開了。
兩人離開後,蘇父感慨了一句:“吳哲的媽媽也真是不容易。”
“要不你也去送點關懷?”蘇母淡淡道。
“不是。你今天怎麼了?”
蘇父有些鬱悶。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但妻子卻看起來十分冷淡,還處處懟他。
蘇母也是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丈夫要是能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那就不是他了。
她目光落在門口,沉默著。
今天,蘇淺月跟她坦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和吳哲結婚三年卻從未同房。
還有吳哲撮合她和江風的事。
但有一個事,蘇淺月卻始終沒有提及。
那就是婆婆扇她耳光的事。
但蘇母卻隱隱有所察覺。
隻是,她並沒有去問蘇淺月。
因為,她也清楚,以女兒的性格,如果她真的遭到了婆婆的打罵,她也不會說的。
越想,蘇母就越覺得女兒可憐。
而導致女兒婚姻不幸的罪魁禍首之一還在關心吳哲的媽媽,她豈能不氣?
“缺心眼的憨貨!”
收拾下情緒,蘇母的目光再次落在門口,沉默著。
“淺月,你未來怎麼辦呢?”
她現在很替蘇淺月發愁。
吳哲靠不住,婆婆又蠻橫不講理。
更糟糕的是,那丫頭竟然喜歡上了丈夫的朋友。
這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如果將來吳哲不在了,或者和吳哲離婚了,她有權力跟任何人在一起。
可偏偏那個人是江風。
“唉,跟淺月相比,好像一直愁人的大女兒反而比較省心了。就是不知道她那個男朋友怎麼樣?不過,以那丫頭的眼光,她相中的男人也不會差了。”
心裡稍稍有些寬慰。
另外一邊。
蘇淺月和吳哲來到吳哲母親家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
雨勢還不小。
“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啊,天都下雨了,露西淋雨了怎麼辦。”吳母抱怨道。
吳母丟失的泰迪犬名為露西。
蘇淺月沒有說話。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吳哲趕緊道。
“吳哲,你回來。”這時,吳母突然道。
她頓了頓,又道:“你過幾天就要手術了,彆凍感冒了。”
吳哲又看向蘇淺月。
“你回屋去吧。”蘇淺月道。
“好。”
吳哲隨後就進了門。
吳母又看著蘇淺月道:“你還在這裡乾什麼?不趕緊去找露西。”
蘇淺月看著吳母,然後平靜道:“我在等你一起去找,或分頭去找。”
“不是,蘇淺月,我這麼大歲數了,又下著大雨,你讓我陪你去找狗?”吳母一臉不可思議。
這蘇淺月是吃錯藥了嗎?
她以前從來不敢這麼和自己說話的。
蘇淺月看著吳母,表情平靜道:“糾正你兩個問題。第一,你年齡並不大,今年才48歲。第二,你很有體力。廣場舞能連續跳幾個小時都不累的。”
“蘇淺月,你現在怎麼那麼刻薄?”吳母又道。
“我刻薄?”蘇淺月頓了頓,又平靜道:“你說是就是吧。”
“我看你是想造反,是上次打你打得輕嗎?”吳母又道。
蘇淺月看著吳母,平靜道:“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吳母雖然內心極為惱火,但也有點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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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蘇淺月明顯不對勁。
她不敢再對蘇淺月動手,然後看著吳哲道:“吳哲,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她一定是看你快死了,現在演都不演了。你還是趕緊立遺囑,把你名下的資產都給我。要不然,你辛苦賺的錢可都要為彆人做嫁衣了。”
“媽,你也盼著我死是嗎?”吳哲淡淡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被人騙了。”吳母頓了頓,又瞪著蘇淺月:“你少挑撥離間我們母子感情!”
“唉。”
蘇淺月歎了口氣,然後淡淡道:“你的狗,又是你自己弄丟的,那就自己去找吧。”
說完,蘇淺月轉身就準備離開。
吳母見狀,氣急敗壞:“蘇淺月,你以為江風是什麼好人嗎?”
“他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沒有一個強勢刻薄的媽。”
“你!”
這幾乎是在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吳母氣的不輕。
蘇淺月沒再理會她,直接快步離開了。
直到回到車裡,蘇淺月才回過神來。
“我竟然罵吳哲他媽了...”
雖然不是指名道姓的罵,也不是那種謾罵,但的確是蘇淺月第一次公然頂撞她的婆婆。
隻是,她自己也清楚,她的勇氣也並非來自父母,而是來自前些天江風給她說的那番話。
他讓自己彆一直隱忍,如果感到不公或不忿,完全可以釋放自己的不滿情緒。
“好爽!”
蘇淺月現在覺得神清氣爽。
她早就受夠了那不講理又自私的婆婆了。
隻是,又想起母親的話,蘇淺月又沉默了下來。
以前她一直在自我欺騙,覺得自己對江風的感情隻是出於感恩。
畢竟,他先後救了自己的父親和自己。
但直到夏沫告訴她,江風已經和楊桃上過床了,那一刻她內心湧動著酸酸的思緒。